曹参知齐俗强狡,欲尚刑以治。
期月,齐民相起为盗,参悔,因尊贤求德,以图善俗。
胶西黔陬乡大珠山石室中一老人曰:“盖公少从安期生游,琴高于须弥记得一经,以语安期。安期教毛翕公,翕公教乐瑕公,瑕公教族子乐臣公。
臣公常念乐毅显名诸侯,终无所济,乃独好黄老,恬淡不仕,齐鲁咸尊为师范。
盖公见齐人争往世主而臣,公独居高隐,往授其教。后又师河上大人,得清净妙旨。”
参闻其善治黄老,厚币聘之不至,亲至海滨谒见。
坐三日不语,参意不怠,盖公始问来意,参曰:“欲求治道。”
公曰:“欲治国者,务知和平之用。周法太弛,政归于列国;秦法太虐,国亡于二世。皆不明宽猛相济之义。为政如澄水然,毋扰之,毋罢之。扰之则难清,罢之则民困。故治道贵清静,则民自宁一矣。”
参拜辞归国,用其术以相齐,三月盗贼移居,民安而齐大治。
御史归报于帝,言齐楚二国皆尊尚贤才,一为政治第一,一为文学首推。
帝曰:“藩封得人而国治,朝廷可不求贤乎?”
是秋,令各郡御史报举,无使怀才沉逸。
商洛之山有避秦四隐贤,曰东园公、绮里季、夏黄公、角里先生,年皆如八十余,须眉皤然,自谓四皓。
云皆河内轵人,或在牧野,皆修道洁己,非义不动,见秦政虐,退入蓝田玉山,采芝为食,白水为饮,作歌曰:“莫莫高山,深谷逶迤。晔晔紫芝,可以疗饥。
唐虞世远,吾将何归?驷马高盖,其忧甚大。富贵之畏人,不如贫贱之肆志。”
乃共深匿商洛地肺山。
有司具闻,帝遣使以安车玄往聘。四皓不应,使者敦请,各招一鹿,跨上转山隈嵬去。
使者回报,帝曰:“万乘之尊不能屈四布衣耶!”
令使者再往,已不知所之,帝叹息终日。既而曰:“老狂奴,虚名无实,不足念也!”
张良尝称淮阳应曜之贤,帝虽慕之,疑为四皓一流,不复征召。
正是:不有干城具,徒担劝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