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锐震惊的眼神，王雯忍不住被吓了一跳，虽然都是计划好的，但一瞬间，她有些害怕，哥哥会不会害怕，或者，认为她是怪物。
毕竟王雯可以想象到自己的样子，一身的狼狈，沾满鲜血的双手，冷酷无情的杀戮……
李锐是被吓了一跳，毕竟现在王雯的状态和曾经的形象是颠覆性的，他只是看到监控里赵启东有行动了，才叫上一起值班的徐峰一起，结果追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妹妹在月色之下，坐在被开膛破肚的赵启东身上捧着对方心脏的模样，看上去像聊斋中的鬼魅。
他理所当然地有些愣住了，不过当王雯要哭不哭，一脸害怕的叫自己哥哥的时候，李锐一下子回过神来，看到王雯苍白的脸色，李锐反应过来，明白刚刚差点儿发生了什么事。
埋尸，处理现场，销毁证据。
若说李锐之前都是因为家里的叮嘱，加上这段时间的习惯，那经过这一次的事，李锐却是发现，自己是真的把这丫头当成了妹妹。
他想，如果一定要染血的话，以后就让他来。因为他知道，杀人，不管多少次，都绝不是美好的体验。
以前王雯是他的任务，现在是他的妹妹。
李锐看着跟过来的徐峰，道：“还好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徐峰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扫了一眼李锐的腰侧，道：“你把你妹看好，以后别让她大半夜自己出去。”徐峰垂下眸子，淡淡的说：“这次是她运气好，能反杀，下次呢？”
李锐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拖着我盯着赵启东，我还在她隔壁房间呢。有我在，她能偷跑的出去？快点儿，你哥我肚子饿死了，大半夜的，王雯肯定做好宵夜了！”
徐峰没回话，只是跟在李锐的身后加快脚步。
一推开打更室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汤药有些苦涩的味道中隐隐混杂着一丝甜香。
房间中间，摆着一只红泥炉，上面烤着几块已经焦黄的年糕。
一进门，徐峰就看到，刚才还彷如罗刹的王雯，脸上不复狠辣和漠然，而是平静和淡然，房间里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镀上一层暖暖的光，仿佛能温暖这北方寒冷的冬日。
李锐直接走了过去，在王雯旁边坐下。
“呦，年糕？村里还有糯米？”
王雯：“大米做的，糯米只种了一点用来留种。”
王雯并不知道李锐想了什么，她只是开心，她能感觉的出来，李锐没产生什么芥蒂。
王雯从炉子上端下来一小锅红豆汤，给两个人盛好。
寒冷的冬日，暖暖的喝上这一碗，浑身都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