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过世之后,就没有人在睡前拉着她的手说话了。
女使们觉得大概哑巴也不喜欢看别人多说话,何况她那么孤僻,让女使跟她说什么呢?
仰头看着语气温柔的少年,虞简遥忍不住噙了些泪水,她想念阿娘了……
宋观穹正说着,一转头看到遥儿小兽一样的眼睛,警告一句:“不许把我当阿娘!”
刚要掉的眼泪憋了回去,虞简遥缩了缩脖子,但她刚刚就是觉得,很像阿娘陪在她身边,给她说故事一样。
但少年面色认真,她只能点头答应。
“周凤西的位置才是我的,你得害羞,知不知道?”宋观穹掐了掐她的脸,
这么一说,虞简遥才反应过来,他不知什么时候睡到自己床上来了。
这人看起来好像比凤西哥哥还高些,女先生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何况是同床,让他坐床边已经很僭越了。
她起来把宋观穹往外推。
宋观穹和她角力,嘴里也不闲着:“你这是过河拆桥,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信?”
她信一点点,但他就是不能睡她的床。
“你还跟我说幸时跟你小时候的性子很像,她是个皮猴子,你是个胆小鬼,一点也不像,这样看来,你还是个小骗子。”
她不是小骗子!
做一个小哑巴已经够让人伤心的了,怎么还成了小骗子、胆小鬼?
虞简遥张张嘴,分辨不得,眼睛猝不及防就掉下了眼泪。
她一哭,宋观穹就什么办法都没有,手劲儿一松,小姑娘扑到了怀里来。
“好了,你不是小骗子,是我错了。”他下床去,熟练地要跪在脚踏上赔罪。
可虞简遥以为他又要走,死死拉住他的衣服。
别走,再多陪陪她。
宋观穹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比第一次抱女儿时还要手足无措,“我不走,是我错了,不哭行不行?”
可是虞简遥不是三两句就安慰得好的,细细的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襟,哭得一抖一抖的。
“别哭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你不是想出去玩吗?”
哭声一停,她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