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眼睫一颤。
他似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避开她目光,安静许久,终于出声:“若你并非出自下等族——”
“会有。”
月阿柳笑了。
她淡淡看他半晌,低声道:“好一句‘若非’。”
须臾,又似终究冷静下来,深吸口气道:“我后悔了。”
顾惜之愣道:“什么?”
月阿柳抬头:“我要将阿绣带走。”
顾惜之倏然一惊,大声道:“不可能!”
他似看一个怪物:“景留乃我顾家子嗣,这些年也一直好好的,你当初既已应允,为何又要将他带走,你一个婢女,能将他带去哪里?一无所有,难不成是要他跟你去过苦日子?!”
月阿柳眸色冷漠:“公子莫要同我提及当初,当初我若早知你是如此,从一开始我便绝不会将他留在这恶心的地方一刻。”
顾惜之面色僵硬一瞬,扭脸道:“我只当你说的是胡话。”
”不!”月阿柳摇头冷笑,抱着布偶慢慢后退:“我一定要带阿绣走,现在就要带他走……我要带他走……我要离开这里……”
她说着,似情绪失控,转身便朝外奔,一把拉开大门。
顾惜之见她跑了出去,当即也跟着冲去,在廊中唤道:“来人!”
很快,便有两位家丁飞奔而至,眼尖地抓住月阿柳胳膊。
他们力气极大,月阿柳痛得闷哼一声,顾惜之见状忙皱眉道:“动作轻柔些,莫要伤了她。”
“是。”
顾惜之又道:“把她嘴蒙上。”
待她被封了口,他才看着她道:“只要你不生事端……你弟弟我过些天自会放了,也不会将他交到官府。我会给他一笔银两,助他今后谋生,便说是你给的,也会告诉他,你不喜他私自打景留的主意,让他别再想着你,回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月阿柳抬头,狠狠剜他一眼。
顾惜之眸色黯然,低声道:“月阿柳生了疯疾,你们将她锁在柴院她房中,不得放出,也不得让旁人进去。每日三餐依时送去,不得怠慢。此事不必告诉夫人。”他说着,扫两个家丁一眼:“这事办不好这府里便别待了。”
两位家丁当即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