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拿给宋珩。”沈戮摘掉左手食指上的黄玉扳指,按在桌案上,碎成两半,其中一块扔给了老鸨,冷声道:“要他即刻就办。”
老鸨亦不知那玉扳指代表了什么,只是领命接下,诺诺地退了出去。
这会儿的容妤被关在鸾凤楼中最为破败的一间房里。
此处阴暗、潮湿,四周皆是腐臭之气,与此前美酒、美人的待遇相比起来,自然是云泥之别。
可老鸨想用这种令她服软,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容妤不怒不恼,抬头望向头顶天窗里泄露进来的月光,竟觉得心中有难得的安宁。
直到房门被从外面缓缓打开,走进来的人竟是宋珩。
他手里端着一盏烛,昏黄光线映照着他瘦削面容。
容妤抬眼看着他,眼神里有戒备。
宋珩却淡淡笑道:“娘娘何必以这般如临大敌的表情看着属下?属下可一直都是站在娘娘这边做事的。”
容妤垂下眼,仍旧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宋珩走进室内一些,蹲下身形,刚要与容妤开口,便被她抢先一步道:“你现在是来充当说客的么?怕是想要与我说,如今八公主有孕一事已被他得知,咱们的计划已经暴露,若我还想保住性命,就暂且与他服个软,日后才能完成大计——我此言可有误?”
宋珩解释道:“看来娘娘还是没有看清自己目前的处境。”
容妤竟觉得宋珩有些可笑了,他东倒西歪,昨日为她做差事,今日又来替沈戮当说客,尽收渔翁之利。
宋珩好心相劝道:“属下没有转投陛下的意思,娘娘莫要误会,属下只是怕娘娘会吃亏,毕竟——娘娘有软肋握在陛下手上。”
容妤别开脸,已是不耐道:“是我的软肋,难道就不是他的软肋了么?虎毒尚且都不食子,他竟比不上畜生?你走吧,不要再同我废话了。”
宋珩长叹一声,他垂眸道:“娘娘,您这又是何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要为小皇子低头的。”
容妤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但她也还是耐着性子重新转回头,狐疑地打量着宋珩,那眼神像是在问他究竟何意,三番五次地与她暗示阿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