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沈戮猛地收起了笑意,他一言不发,再次攥紧了手里的诗。
帐内死寂,陈最觉得沈戮的状态实在是糟,想来这几年他的确是难熬,总要日夜对着海棠房出神,途经太后宫殿时,也要伫立许久。
一旦到了夜里,他不喝酒便很难睡上小片刻,酗酒至今,像是染上了瘾,连行军至此的水囊里灌的都是酒。
可如今看来,亦都是着了那南殿娘子的魔。
只不过,竟没想到一个粉身碎骨的人居然还活着,且还活得好好的,难为沈戮三年来的悲苦思念,自然是感到遭受了重叛。
亦不知过去了多久,沈戮终于开了口,他这话是问许呈卿的,“那人,是一年轻的女子?”
许呈卿猛地摇头道:“不,殿下,她不是!”
“你莫要再遮掩了。”沈戮转头看向他,眼里起了杀意,“否则,我便视你与她通奸,即刻就能将你五马分尸。”
许呈卿惶恐不已,但萧遇怎会是女子呢?
反倒是掉了好几颗牙的下官在这时哭喊道:“将军,那哑巴分明是个女人啊!她……她抱孩子的样子熟练的很,男子是不可能那样抱在怀中的,只有喂过奶水的女子才擅长那样照看孩童!”
孩子。
沈戮身形一僵,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起身下了榻去,一把抓住那下官的衣襟,惊愕地问道:“她有孩子?”
下官连声点头道:“有!是个不足三岁的男娃娃,叫阿满!将军时常去照看她们,卑职听那一家子人的口音都是外乡人,她倒是聪明得紧,装聋作哑地与人交涉,定是怕人知道她家里没有个男人,她才扮男装的!”
沈戮一愣,猛然间想起了萧氏与容莘,咬牙切齿地再问道:“她家里是否还有个幼弟,十几岁上下?”
“十一岁!还有个老母、一个扮她媳妇的丫头!”
许呈卿惊恐地怒喝道:“你莫要再说了!”
下官哭嚎道:“将军何必为了她而搭上咱们性命?她是殿下要寻的人,咱们拦不得!”
一语惊醒梦中人。
许呈卿猛然间想起了好多说不清的画面。
但凡是萧遇在时,阿满都只黏着她;她那媳妇对她毕恭毕敬的,对老母与幼弟也是极为恭顺,倒是像个伺候惯人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