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视金钱如粪土。
那她不如去做个挑大粪的。
宋回涯气概豪迈地道:“学海无涯,师父没教你的还有很多。别看为师偶有潦倒,曾也是个挥金如土的性情中人。往后带你见见那些大场面,你就不觉得寥寥一小箱金子,能算得上一回事了。”
宋知怯听她说得胆寒起来,屁股快坐不住。觉得师叔送的
那点黄金恐不能长久,不定过两日就被宋回涯挥出去了,到时候师徒俩又得过望不了下顿的穷酸日子。
“唉……”
宋知怯两手按着额角,吊着眼睛。
“唉——!”
·
“唉,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鸡同鸭讲。”梁洗脑壳嗡嗡作响,头疼地道,“我听不懂。”
少年说话本就含糊不清,还带着浓重的乡音。梁洗琢磨半天,才能弄个一知半解。
严鹤仪赶着马车,得意洋洋道:“我姑且能听懂。”
梁洗问:“你识字吗?”
少年裹紧身上外衣,摇头。
梁洗摆手,安心道:“无碍,我也不识几个大字。”
少年说:“我认识几个。”
他靠在车厢上,感受着车轮碾过路边的石子,上下颠簸着震荡。眼皮似有千斤重,阖下,再费力地睁开。
短暂的黑暗中是他同样简短的人生。
他的父母都是寻常的百姓,在城中开着一间不大不小的药铺。
铺子前方伸出的椽子上,挂着一个药壶。他常喜欢踩着凳子,趁父母不备抬手拍打。
他与父母相处其实也不过数月,幼时住在乡下,祖父母接连病逝后才被接入城中。
父母忙于生计无暇看顾,给他买了笔墨纸砚,提早送他入学堂发蒙念书。
他入学第一天,先生在堂上讲着晦涩的经文,左右的孩童都摇头晃脑跟着背诵。他如闻天书,握着笔,专注地在纸上抄写自己的名字。
他本名叫季平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