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为什么?
……为什么?
魏凌生记得那一年,他还在同宋回涯居无定所地漂泊,辗转数次,又回到已然落魄的不留山。他父亲的一名旧部悄悄过来接他。
他惊喜之余,又惶恐不安,此去京城,一路动荡,定不安生,于是他旁敲侧击地在宋回涯耳边重提旧事,告诉她谁是杀害师父的凶手,想让师姐帮自己护送一程。
宋回涯几次听闻都无动于衷,只是继续习武练剑。
魏凌生真以为她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慢慢断了这门心思。
直到有一日,宋回涯取了剑,如往常一般,同他说要出门一趟,只是那次没有带菜篮,让两人不用等她回来吃饭。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夜深之时,阿勉已经入睡,他坐在窗前念书。
桌上铺着昏黄
的灯光(),宋回涯翻身从窗户跳了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意。
魏凌生飞快起身,张口欲喊,被宋回涯按着嘴唇示意噤声。
她受了很重的伤口,面色苍白地坐在角落阴影处,气虚询问:“你方才在念什么?”
魏凌生翻过书,告诉她书名。宋回涯点点头,说:“你接着念。”
魏凌生拖着椅子想靠过去,被宋回涯阻止,只好坐在原地,小声诵读。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读的是什么了,只记得当时宋回涯素净的脸。
他语速越来越慢,角落里的人呼吸也越来越平缓。正在他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宋回涯忽然睁开眼睛,笑着说了句:“师父以前总爱与我讲道理。可是无论她掰得多碎,讲得多细,我都听不懂,也不愿听。如今却好像都懂了。”
魏凌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将书册又翻了一页。
宋回涯说:“今后照顾好你师弟。他不听别人的话,姑且还能信你几句。”
魏凌生登时扭过头盯着她。
宋回涯笑道:“我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会一辈子跟着我。我答应过师伯,一定会照顾好你,后面的那群尾巴我已经替你杀了。你可以放心地走。”
魏凌生大惊失色,骤然起身,撞倒了身后的椅子。
“嘘……”宋回涯身体凑前了些,身上血腥味也飘了出来,杂糅进清冷的月色中,她手指往下勾了勾,说,“别吵醒你师弟,免得他嚷得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