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修斯猛然炸起弓紧腰背，熔浆般赤红色的瞳孔紧紧缩起竖成尖锐细条。如果条件允许，他一定现在就会把这条鱼扔进锅里。
“……”丝塔茜的动作微顿，她盯着少年的小动作，没有贸然抽回手，甚至语气平静地开口问他，“你很少见到人类吗？”
少年的身体还带着海底的凉意，手掌搭在丝塔茜指尖时的触感，让她感觉像是正在被一块冰冷金属抚摸。
“没有这么近见到过，”人鱼少年撇撇嘴，“只有那些海妖才会把人类拖进海里，我们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所以当然也没有机会近距离看到人类咯。”
说着，他顺着丝塔茜的指尖向上，小人鱼一寸寸轻轻捏着对他来说非常新奇的‘人类手掌与手腕’。
比深海灼热太多的温度伏在他掌下，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他所触碰的肌肤散发传递。
啊。这就是人类吗。
比他想象中的小好多。而且她没有鳞片，软软的，温度也很舒服，好好摸唉！
好有趣好有趣。
沉迷于这种超出想象的特殊触感，小人鱼忍不住动动尾巴，又向前倾了倾，残留在发间的水珠顺着发丝而动，无声地滚落到丝塔茜手背。
甚至就连他隐在耳后的莹白色半透明鳍都冒出来愉悦地抖了抖，小人鱼低下头，正想再用用嗅闻舔舐的方法继续探查——
然而人鱼少年还没来得及更靠近那个人类，在他动作之前，就先被一根魔杖抵住了眉间。
“人鱼，到此为止吧。”岸边那个手握魔杖还一身黑的男人盯着他低声呵斥，“后退。”
木色的魔杖没有任何装饰刻纹，看起来比随意折断的树枝更加潦草。从小在各色漂亮珊瑚群中长大的人鱼，向来讨厌这种枯色的东西。
……不过人鱼少年还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唔，”鱼尾在海中微微摆动，他向后退了几尾，偏着头打量着赫利欧，“是个魔法师啊。”
这种生物他海面上见过很多次。
为了躲避那些海妖，每只人类船队都要雇佣好几个魔法师护航才敢下水。
人鱼少年不太高兴地甩了甩尾巴，小声对丝塔茜委屈抱怨，“我就只是摸摸而已嘛。”
明明很小心，都没有用力呢。
虽然人鱼的上半身看起来与人类相似。但其实他们从肩部开始直至指尖处，都长满微不可见的细密半透明鳞片，必要时会竖起来形成倒刺般的逆鳞攻击敌人。
他幼年期适应了很长时间，才学会在打架的时候不被自己的鳞片割伤。
——就不够软，没有她好摸。
丝塔茜还没开口说什么，埃图斯与里修斯就已经开始气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