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凌尘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的境界本就没有跌过,只是先前受限……”
说着说着,他灵光一闪,结合前面戚怀风那句石破天惊的“采补”,突然明白了这个徒弟在想什么。
毕竟牵扯到采补和双修,这个话题实在有些私密,一身清冷仙气的剑修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看着戚怀风,只觉得浑身都飘荡着尴尬的气息。
凌尘完全不想跟自己的徒弟聊这种事情。
可若略过话题,又不知道这小徒弟要胡思乱想到哪里去——现在他好像就已经在想一些很可怕的东西了。
凌尘只好像尽力平静下语气,像讲谈天气一样随意道:“我和丹修从无试药之外的关系——你刚才说的那种银纹阵法,我身上其实也有,它能封住元婴当中
的浊气,因此会限制修为。上次你遇见我时便是那种状况,而如今我体内浊气尽除,阵法蛰伏下去,境界便又同往常一样了。”
顿了顿,他咬着牙强调:“绝无……绝无那种事情,不论是同谁。”
他抬起一只手,主动引动那残留的阵法,让它露出一角。
戚怀风怔住,满身的杀气终于收敛了些,半晌才道:“这样啊。”
“……”
凌尘也没敢问他又在想什么,只得先将注意力放回了正事上。
其实他总觉得和丹修相关的事,隐约透着一丝违和。原本凌尘也想要细究,可稍一回溯,就无可避免地想到沈映宵这些时日的遭遇……他根本静不下心,也不敢细想。
但现在,戚怀风带来了另一种令他震撼的猜想。
有“徒弟被丹修练成妖兽打上奴印控制了精神,因此对那银面人一往情深”、“银面人先采补了师尊又让师尊采补了徒弟从中取乐”这种事对比,其他的一切事情,好像也算不得什么无法接受的大事。
凌尘忽然就愿意回头细想那些往事了。
他默然回忆着过去,一帧帧画面在脑中回放。而随着各种事情叠加,一个暗藏在寻常表象下的疑点,便渐渐凸显出来。
——银面人的行为,似乎总是充满矛盾。
前不久轻易将他和映宵放走,昨日又突然赶来劫人。
挪取魔种时,银面人望着映宵的目光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可他又分明不是一个看不起低阶修士的人:先前在金盆洗手城,银面人就多多少少对梅文鹤有些照看,而且他受伤时被按着摆弄,也只是有些不耐烦,完全没有高位者被蝼蚁冒犯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