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越来越麻木,一开始还会每日数数家里剩余多少柴粮,后来也数不动了。
能少吃点就少吃点,坚持活过这个雪天就是胜利。
饿了吃口粮,渴了就抓两把雪吞了,偶尔点柴暖一下屋子,然后就缩回被窝里浑浑噩噩地待着。
又看了一眼,雪仍没化。
从开始到现在过了几日?好像有些记不清了。
家里的柴还剩最后三根,怎么也舍不得烧,况且只三根柴也烧不了多久。
钱七的儿女总是将柴抱在怀里,仿佛这样人就暖和了,能有一个念想。
房子里冷极了,好在还没到冻死人的地步。一家人团在一起也能多点热气。能活。
不过很快,吃的也要没了。
最后俩大人只能紧着孩子先吃,自己尽量扛着饿。
渐渐的,一家人眼睛全都睁不开了。分不清身上的麻木感到底是冻的还是饿的,分不清手脚是冷还是疼。舌头也是僵的。
他们时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睡觉,还是昏过去了,又慢慢醒来。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直到这天,一家人彻底失去了知觉。
……
在一片融融的暖意中,钱七迷茫地睁开双眼。
眼前一片模糊,看不分明,只能感知到一片浓郁晕开的深绿色。
他竟然还活着么?
身上无力得像是死了。
“他醒了,快端饼干糊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接着,一口热乎乎的吃食就强硬地撬开了钱七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