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扉与结界,仍能清晰辨认出那是齐怅温厚的声音:“鸢鸢?”
他似乎先去敲了隔壁的房间门,察觉到没人,而门锁上还有灰尘,才移到了这边,低声道:“鸢鸢,你可在里面?”
陆鸢鸢打起精神来,一咕噜就跑到门边:“我在。”
日光勾勒出齐怅的身影:“大师姐可还在闭关?”
陆鸢鸢回头瞥了屏风暗处一眼,低低地“嗯”了声。
门外的齐怅顿了顿。
大师姐的秉性,他算是了解了几分。况且修士闭关,向来提倡独处一室,方可静心。他见陆鸢鸢房门上的灰,就知她有几日没回去过自己房间了,一直待在大师姐房中,未免有点反常,便问:“大师姐和你都没事吧?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陆鸢鸢的唇动了动。
在这一瞬间,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她原以为殷霄竹给她下了一道镣铐,一切就会如常。可没想到他这三天一直不放她出去,她现在也开始不确定,殷霄竹蜕皮后,会不会继续关着她。
现在殷霄竹睡着了,如果,如果她现在立刻向齐怅说明情况,让他叫人来帮忙,会不会是一条强
力破除困境的出路?
陆鸢鸢的内心激烈地挣扎了一会儿,拳头慢慢松开:“我们没事。”
还是再等一等吧。
她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见她如此回答,齐怅的疑虑也就暗下去了。陆鸢鸢回过神来,问:“道君,你找元君有事吗?”
齐怅沉声道:“是宗内有几个弟子中了毒,师尊让我请大师姐过去看看。如若大师姐醒了,劳烦你替我告知一声。”
“我知道了。”
等齐怅走了,陆鸢鸢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喉,走向房间内,就对上了一双没有半点睡意的清明的眼。
陆鸢鸢步子一顿。
殷霄竹坐起来,完全地撩起了床帘,他一站起来,光线落在面上。陆鸢鸢仰起头,看见了他此刻的面庞。
恐怖的鳞片已尽数消失,丝毫看不出蜕皮的痕迹。
那张面容素净秀美,脖颈修长,与往日一模一样。
整个人也仿佛破茧了,浑身舒展。
那双茶色的眼珠子看向她,陆鸢鸢心头一跳,转身去衣柜那边取了衣物,手指忍不住捏紧衣裳,后背犹在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