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万岁爷三思啊!”看着头顶上阴沉沉的天空,仿若雷霆一般的轰隆声,随侍而来的众大人不由得吓软了腿。生怕下一刻里头蹦出来个什么厉害的妖物。
然而眼前的康熙爷却是熟视无睹,一双利眸直直盯着最高处,素来威严的双目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良久,才听这人沉声道:
“乌鸦尚知哺子,朕身为人父,如何能在爱子危难之际独享安稳?”
此言一出,一众阿哥们心下登时又是一阵难言。人群中,胤禩情不自禁地抚了抚不甚灵活的左肩,当年汗阿玛那一脚力道极大,大夫当时便曾名言,日后必是要留下后症的。一直到现
在,每每雨夜,左肩上方必然酸疼不已。
十四下意识摸了摸后臀,砸吧砸吧嘴,只觉再没人比自个儿L更倒霉的了,额娘偏心眼子就算了,汗阿玛索性也偏到了胳肢窝。连一旁神色担忧的胤禛本人,也不由回忆起了早年险些被肆意汹涌的洪水淹没的瞬间。
总之,老爷子这里尚还在父子情深,众阿哥们只觉酸溜溜地,外加还有些一言难尽。
“怎么,太子殿下是不是觉得非常感动?”
一个修行之人,一个所谓神祗,无感尽是绝佳。山脚下那些人话音刚落,只见半空中被一团黑雾包裹的高大身影突然大笑了起来,绿眸中依稀闪过些许讽刺。
“哈哈哈哈,你看这人是不是太有趣了,明明可以眼也不眨地将你贬入尘埃,受尽搓磨苦难,也可以为了一己私欲再次将你拉入局中,榨尽最后一滴价值。”
“而如今,殿下亲眼看到这一幕,不觉得可笑至极吗?”来人语中尽是讥讽,丝丝缕缕的声音仿若伊甸园中诱惑夏娃的藤蛇一般,一双绿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
“可笑吗?可惜我可并不觉地。”
轻笑着拭去唇角的血迹,胤礽手中青光一闪,突然对着来人一剑斩过,迅即的剑光直直莫入那人身体,从始至终,胤礽的目光始终凛冽如常。
“咳咳!”耳边传来那人抑制不住的轻咳,胤礽没有停手,更没有多余的话,纷繁的剑阵再次从手中斩出,如胤礽此刻的人一般一往无前且势不可破。
看着眼前明显不支的绿眸野神。
心痛吗?或许有的。不论幻境还是现实那种心脏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下的感觉至今清晰可闻。但奇异的是,直至此刻,胤礽竟丝毫不觉意外。
胤礽自认并非敏感多思之人,踏入修行后心境愈发宽阔,在外游离多年等闲未有可以动摇意志之事。但眼见朝中这些年,父子君臣一轮轮闹剧争先上映。若说从没考虑过自然是假。
可不论如何设想,除去他如今以修士身份彻底跳出局外,否则他同汗阿玛之间,必然不乏一场你死我活。
作为陪侍汗阿玛时间最长的儿L子,胤礽比谁都清楚,汗阿玛他,是决计不可能放弃权位。
而太子,青衣仙袍的俊雅男子轻嗤一声,手中长剑再次对着那人而来。
二十年的太子或许还可能会是佳话,然而三十年,四十年,甚至五十年的太子,除了疯魔已然不会再有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