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苍闻言冷笑,他直视着淳于越道,“公子有句话我很喜欢,他说万里堤坝,溃于一孔。若是在微时做不到填补空隙,就只能拆了有孔的堤坝,免得大祸临头,祸及池鱼。”
“你管不了他们,一心想着齐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能出更大的乱子,不如同墨家一般早分了了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对着那群鲁儒轻哂一声,笑得讽刺。
()“再说我也不愿同这等子张子夏氏贱儒一起。”
“这谈何容易!”淳于越还要再说,想劝一劝张苍,却哪里拦得住张苍,他挣开淳于越的手,施礼一拜。
“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齐鲁之儒可代表整个儒家,苍可代表我先师,我这一派弟子从此便不以儒家弟子自居了。”
张苍大步踏出门,径直踏入微雨中。
剩下众人面面相觑,都白了脸,良久,那末席有一儒生道,“张叔公是不愿帮我等求情吗?”
他一石激起千层浪来,所有人闹成一团。
谁都怕死!
他们也没料张苍会直接不做儒家弟子,那谁能去让秦公子琇莹帮忙平息秦王政的怒火。
所有人互相推卸着责任,试图推出个倒霉蛋来让这帝王一怒落不到他身上。
淳于越苦笑,儒家行至今日,早已尾大不掉。
时也命也。
这处处的闹剧,淳于越已不在年轻的脸上闪过坚毅,他看着乌蒙蒙的天,长叹一声。
“诸位,天亮了!”
所有人都望向外面,雨已经停了,太阳露出了一线微光。
那坐在后席的孙叔通却站起身来,他素以机巧为人不耻,“先生,我等去认错吧!”
他刚说完便被那些齐鲁之儒针对,骂了几句投机钻营,失节耻辱,便也不再语只是静坐着。
这儒家不能呆了。
张苍深夜出行被守城卫兵给抓了,琇莹一早刚醒就从侍人那里听了这个消息。
他静默了片刻,也没说情,就坐在阿政下首又吃了口肉羹。
“阿兄,让他呆在那儿吧,深夜出行,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