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苓面露难色,道:“他不但是燕王府的嫡长孙,还是光耀家族门楣,人人敬仰的大将军,你们偏袒他也是人心选择罢了……”
燕王妃冷横他一眼,问道:“那你呢?你还有不到五十日便要春闱,你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你一直努力的事吗?”
谢子苓眼底闪过一抹苦涩,夹着一丝痛苦,道:“母亲一直想我考取功名,可母亲不知道我那夜找你说要上国子监的缘由是什么,就是云儿,云儿说我入仕是最适合不过的……”
燕王妃面色来回变幻,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对着谢子苓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见他这为情所困的样子,顿时动气,“你是不是只要她,不要你阿娘了!”
她亲手教养的好儿子,敢因为一个女人,在她面前要死要活!
她不容许自己的亲儿子行差踏错一步,半步都不行!
原是慈眉善目的脸,都变成狰狞难看的脸,燕王妃恶狠狠地道:“谢子苓,你头脑是不是不清醒了?你是我生的,我养的,你若敢因为云喜这个贱婢放弃春闱,看我怎么教训你!”
谢子苓心下一沉,喉咙酸涩,冷声而又决绝地道:“母亲,你要是教训,那现在就教训罢,若想要儿子命,儿子现在也可以彻彻底底的给你。”
燕王妃气的呼吸有些不稳,胸膛起伏,瞪圆了一双眼睛去看他。
儿子能有这种反应,她实在是太意外了,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以前那个逍遥自在,母亲长,母亲短的小儿子,小心肝,为了一个女人,敢反驳她!
“我……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才来找我讨债,你个要债鬼,是想要了我的命吗?!”
谢子苓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掺杂了对燕王妃不加掩饰的绝望和愤怒,他与燕王妃对视片刻后,方道:“母亲言重了,儿子从未想过要让母亲伤心。只是某个人抢了别人所爱,儿子难泄夺爱之恨,母亲难道没有试过被人夺爱的感觉吗?”
燕王妃一时被呛,看着谢子苓的目光冷淡了下来,面色也严肃起来,“子苓,他是你大哥,你怎能开口闭口都说他夺你所爱,若云喜跟你是互通心意,阿娘会为你主持公道,让你大哥还你所爱,倘若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那你又该如何自处?”
燕王妃的最后一句话,惊醒了谢子苓。
他不是没有想过,云喜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
可他的感觉又怎么会错?
他们俩常常呆一块,说笑话时,她会脸红,会跟他打闹。
还时不时地给他做好吃的,为他缝补衣裳,这一些不是欢喜他的证据吗?
燕王妃见他久久未说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乱惩罚一个没有犯错的人。若她对你无意,你便绝了对她的心思,一心一意应考春闱。倘若她说,是心悦于你,我这个老母亲做主,将她纳你房内,侍奉你左右。”
见谢子苓的面色有些缓和,便道:“二哥儿,这桩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你去给你大哥道歉,母亲会找个由头唤云喜到水榭那边,你跟她好好谈谈,这是母亲豁出老脸为你做的事,你可别糟蹋了母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