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的抱歉,真诚且不做作,一瞬间把她心里的不服气一扫而净。
郦娟努努嘴,想了想,道:“云夫人,你的道歉奴接受,奴有一事要求,日后能不能在做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前先告诉奴,好让奴有一个心理准备,奴自从跟了你之后,每一回都被你吓得不轻。”
“好,我知道了,一定不会再吓到郦娟姑娘的。”云喜抿抿唇瓣,对她道,“不要唤我云夫人,我还未过门。
郦娟定了定神,笑道:“可世子爷吩咐过,要下面的人喊你云夫人。”
云喜哑然,眼神黯淡,冷道:“那好罢,他向来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却说偏厅那头,色相味俱全的饭菜都端了上来,谢如晦差婢女往内通传,唤云喜和燕王妃一道出来用膳。
燕王妃本不愿出去,可一想到亲儿子今晚回来用膳,便扶着珠翠金璨的发鬓,对敏月道:“你扶我出去外头,等会儿唤灶房里的人多炖一盅燕窝,饭后端给二公子。”
敏月静静地道:“是!”
到了偏厅,众人都站着,就等燕王妃入席。
燕王妃本是笑脸和气地走进来,眼风瞧见云喜,心情又差了起来,言语刻薄,“这贱婢也配与我们同坐同吃!”
云喜倒也不在乎燕王妃对她说了什么,做足了礼数,向前行礼。
紧接着退到谢如晦身边,只低著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听见男人道:“母亲,她是我的云夫人,若母亲不喜欢,我便带她回房里吃。”
燕王妃面如白纸,气得干瞪眼,愠着薄怒道:“祸水!这个是祸水阿!”
“她是不是祸水,儿子心里清楚得很。”谢如晦不动声色,语气冷淡地道,“今天是小年,母亲莫要因为儿子的事气得伤了身子,子苓也快回来,不要被他瞧见一家人在吵架。”
燕王妃这才稍稍平息一点怒气,落座在饭桌前,其他人等才一一落座。
饭桌上摆了鸡汤,炒膳面、蓼茸蒿笋、宋嫂鱼羹、炉焙鸡、蟹酿橙和青翠时蔬。
谢如晦特地把一个蟹酿橙放到燕王妃的骨碟上,道:“这是母亲爱吃的蟹酿橙,尝尝上京城厨子做的和燕地做的有何区别。”
燕王妃觑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道:“晦世子,别以为这样,我就饶了你!”
谢如晦淡道:“母亲向来疼儿子,这一次也依儿子一回罢。”
燕王妃看向谢如晦,道:“一人退一步,我最多只能答应你抬她为姨娘。”
谢如晦的手顿了顿,拿起公筷给她夹一碗面,道:“母亲尝尝这碗面。”
显而易见,男人不想接燕王妃的话茬。
云喜坐在谢如晦身侧,默默地吃着碗里白饭。
而就在此时,外头传来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害得她的喉咙忽然发干,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