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尼死死地盯着她,尔后慢慢笑起来:“很好,你特别好。”他竖起两只巴掌做出投降的姿势,一步步倒到门边,走出去跟周鸣初一照面,若无其事打声招呼,走了。
周鸣初问后面出来的文禾:“有事?”
文禾摇摇头:“没事。”
周鸣初看眼王东尼背影,低头问她:“你确定?”
文禾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周鸣初直直地望了她一会:“我去趟深圳,有个应酬,大概十点结束。”
文禾低低地嗯一声,忽然想起来:“我们楼下有段路在修,要绕一下。”
“知道了。”周鸣初慢慢站直,目光扫过她使劲扣住杯耳的手指,拿着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到深圳时刚下过雨,天空半轮彩虹。
卢静珠在落地窗前看到周鸣初,她还记得被他挂电话的事,这次也没跟他打招呼,自己坐谷志德身边看这帮人应酬攀谈。
医疗泛行业的酒会,有医药器械的,也有机构和研究所的,周鸣初与一位老教授搭几句话,旁边马上有同行跟着问了几声,惊讶道:“原来周总差一点就当了医生,那不可惜了?”
那人像模像样地慨叹,卢静珠则在心里嗤笑,可惜个屁,医疗队伍什么样子谁还不知道,会干活的不如会发文章的,年年拼职称混山头,学术圈搞起钱权来也是一套又一套,与其拿到帽子再挣钱,不如直接明明白白地挣。
但商务场合,无非你捧捧我我捧捧你,很多时候挑起话题,只是为了来多一轮酒,把场面炒热。
酒后谷志德也笑道:“是啊,可惜人民医生的队伍少了一位好苗子。”
“没什么可惜的,医药医械,也是在为医疗事业做贡献。”那位老教授一脸正色,没有先进的仪器辅助诊断,没有过硬的设备参与治疗,再高的医术也要打折扣:“不能理解得太狭隘。”
搞学术的么,谷志德心里明白,嘴上调侃归调侃,遇见这种人还是得客客气气,于是礼貌地笑而化之,再看看旁边过分安静的女友:“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卢静珠擦了擦嘴,瞟周鸣初一眼:“看他不顺眼。”
谷志德笑着摸摸她头发:“那就不看。”
异父异母的兄妹关系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只是她看得不顺眼,他却对周鸣初很有几分欣赏。
好胜,但不是假清高的草包二代,家里老子的资源该用就用,别人给的方便还的人情也照单全收,没有看似一腔热血,实则狂妄自大想证明自己的死心眼。
况且会用资源也是一种能力,大把人守着一堆资源不知道怎么用,把梯子踩在脚下,不得其法。
“谷总,佳人在侧就顾不上我们,酒都少喝了。”有人看他们亲密,笑着打趣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