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滕归一侧了侧头,看向那个偌大个滕府仅剩的仆从道:“恭叔,麻烦你去泡三杯茶进来。”
只要滕归一没有自杀之心,苏复对于其一切,都可以说得上包容。
在主座之上坐下,苏复目光便落在桌案之上,那敞开的江雪之图上。
苏复虽然不懂画画,但见多了名作,自然知其好坏。
看着右上角那处留白的地方,苏复侧头看向滕归一笑道:“滕大人好兴致,好画工!”
滕归一脸上露出些许自得,身家性命皆如黎明露珠,唯有些许情趣可化春泥,他现在看开了一切,唯独对于让自己堕落的“名”之一字还解不开心结。
“这江雪图还是来自苏大人之灵感所致,是我这几十载沉浮之中最为得意的心血之作了。”
滕归一走到那江雪图前,眼露痴迷地伸手将其来回抚过,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复道:“这江雪图滕某想赠与苏大人,不知苏大人可愿接受?”
苏复敲了敲桌面,滕归一比他想象中要来的直白。
今日他在这里等着,就是猜到自己势必会来找他,而他也还有底气可以与自己谈一谈条件。
“滕大人应该知道,我和袭虎不过是暂时挣开牵绳的羊,有些承诺我给不了你,也承受不住你的毕生心血。”
苏复在看到江雪图的那一刻,在上面已经感受到滕归一的万物寂寥之感,他所求不是自己,但苏复依旧没有自信能圆其所愿。
滕归一笑了笑,没有就苏复的话应答,而是笑着说道:“苏大人和杨将军于今日联袂而至,就代表我那猜测得到证实了。”
“我不求太多,陛下于江南府中的一切,我都可以毫不保留,我只希望苏大人,杨将军能保小女一命。”
“哪怕她为奴为婢!”
滕归一话说到这个地步,苏复和杨袭虎哪里不明白,二人的确如雍檀所言,确有遗漏。
“影卫之事,为臣者,能干预皇家之事?”苏复假意说道。
滕归一看了眼奸猾的苏复,好笑着摇了摇头。
“其他人可以这样说,但萧家,萧丞相干涉皇家不是已成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