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使劲儿拍着罗泽,兴奋嘀咕:“今日这最后一种药剂是谁弄出来的?”
罗泽瞧过一眼,面色复杂。
那是都督府仆役们误打误撞,火烧的过猛,提前浸取出的一种药剂。难道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七娘听过回禀,摸着下巴分析。这应当是运气好,试出了一种半吊子药剂,它不足以杀死染病之人脑内的疟原虫,却能暂时遏制住。
罗泽低声询问:“七娘子,要不要我先回去,命有经验的仆役继续弄这种药?”
七娘点头应了一声,旋即又改口:“算啦,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有个用药的主意得赶紧跟张阿翁商议一下。”
七娘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殿内,只剩被遗弃的工具人陈行珀。迷迷糊糊间,他又开始脑子发昏高热,趴在床边呕吐起来。
……
大都督府内。
七娘匆忙奔回来,到张九龄面前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阿翁,我们找到办法了!”
她向张九龄描述过陈行珀的症状变化,提议用这半吊子药剂先压制住疟原虫,再配合青蒿煎水,常山涂抹患处,来共同克制时疫。
博士与众医师都在跟前,闻言眼前一亮,觉得此计或许可行。
余下的事情便不归七娘管了。
张九龄一声令下,制药、采药之事很快紧锣密鼓地安排下去,三日之内,第一批药材药剂就送到了合浦县内。
城中的老妇幼已经去了不少。
县尹命胥吏核对户籍人数时,才发觉没能熬到药材来的死者,竟然已经占了合浦城的两成有余。
若这药再晚来几日,只怕还能更高。
好在,今日这些药用下去,大部分重症都得到了减轻,效果十分明显。合浦县令长吁一口气,觉得自己这项上人头,总算是能保住了。
*
岭南道这一波疟疾褪去,已经入了秋末。
七娘在广州城逗留了将近两个月,再不回潮阳,等河面上开始结冰,水路就没法走了。况且,许久没被李十二白揪耳朵,她还有些怪惦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