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脑子转的很快,笑道:“此物确实难以伪造,但,那没有饭票的各部僚属呢?”
七娘耸耸肩,摊手无奈答话:“那就没办法啦,他们又不是中书省的官员,总来蹭吃蹭喝,也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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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春日很短,略一晃眼,天就燥起来了。
门下省,殿前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已经悄无声息开出浅紫色的桐花骨朵儿,再过几日,想必又是一树盛景。
侍中源乾曜刚从兴庆宫出来,想着近日制诏繁多,手底下的人必然被公务压得喘不过气来,便想来这里鼓励慰问一番。
门下省的最高长官便是侍中。他来了,下属们哪有不起身的道理。
门下侍郎带头迎上去:“大热的天,源相公怎么来了?”
“过来瞧瞧你们。今日制诏事务繁重,诸位要审核查验的公务量大,辛苦啊。”源乾曜如今也上了年纪,只比张相公的身体好一些,对许多事力不从心了,可总想着再坚持坚持,站好最后一班岗。
门下侍郎连忙:“这都是应该的。而且这几日与中书省协同推进,一顿饭的工夫,便能修改通过好几份,是以公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等您来了瞧过,我等抄誊一份,便可盖了骑缝章交由尚书省执行。”
源乾曜惊奇了,负手往进走:“效率如此之高?倒是老夫小瞧诸位了,去取来吧,待我看看。”
两人说话间,早有底下的小吏跑去偏殿,拥了一怀的文册过来,整整齐齐摞在源乾曜面前的长案上。
源乾曜认真读过前头几份,又快速扫了余下的文册,点头叹道:“若中书、门下往后都如此神速,陛下再不愁了。”
门下省诸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期待地看向门下侍郎。
门下侍郎硬着头皮凑上前:“其实,自从与中书省打通关系之后,诸事务的进展便快了许多。只是……”
源乾曜:“有话明说便是。”
“只是,咱们院的人吃惯了中书省的小食堂,回来之后日思夜想,总觉得自家食堂差了些意思。想上门掏些银钱去吃吧,人家又是凭饭票领餐,一人一票,根本没有多余的。”门下侍郎似乎怕上峰怪罪,连忙又道,“不过一些吃食,我等绝不敢影响了家国大事。只是近日本就苦夏,官员们食不知味越吃越少,长此以往,怕是对身子不好。”
没有好的身体和精神面貌,还怎么为陛下鞠躬尽瘁,做牛做马呢!
源相公听懂了背后的意思,思忖片刻,觉得不过一些吃食,下属们事情做得好,当满足才是。
他问:“可知中书省的掌勺是何人?”
门下侍郎总算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答:“这个不知道,只知叫做七娘小食堂。”
源相公眼皮跳了跳。这名字近日听过太多次,他差点又头疼。
只怕这一回,门下省和其余各部的钱包都得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