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意思是,项忠这是试探中枢,一旦中枢不同意,他会立刻架船返回婆罗洲?”
朱见淇脸色一变:“那这样的乱臣贼子,更不能留了!”
朱祁钰对这四兄弟都有些失望。
“父皇,您有不同看法?”朱见漭善于讨他爹欢心。
“朕问问你们,什么是野心啊?什么人才有野心啊?”
朱祁钰自问自答:“有本事的人都有野心。”
“人有了权势,就想要更多的权势,有了兵权,就想当皇帝,这是人之常情。”
“没有野心的,反而是垃圾,不堪重用的人。”
“而做皇帝,不要怕臣子有野心,只要制服他的野心就可以了。”
朱祁钰给伺候笔墨的太监使个眼色:“写,允项忠所奏,但都察院上疏项忠贪腐巨款,朕虽不信但人言可畏,立刻捉拿项忠入京,五司会审,还项忠一个清白。”
“不就解决了?”
朱祁钰看向四个儿子:“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有野心的人就杀?就是乱臣贼子?”
“你们没有野心吗?敢说自己没惦记过这个位子?”
四个儿子面如土色。
“难道都杀了?那用的都是庸臣,国朝早就灭了!”
“要用臣子的才,而不是德。”
“这世上哪有什么德才兼备的人,朱见淇,朕问你,你是吗?”
“推己及人,你都不是,凭什么要求别人是道德君子呢?”
朱见淇懵懵地说:“可师父是这样教的。”
“他教你就信?”
“动动脑子,做事先想想自己,自己站在这个立场上,会做出什么选择?”
“项忠有野心很正常,他这么大功劳,该有野心,也该狂傲,也该试探中枢!”
“但不能凭借一封试探的奏疏,就杀了他,那是愚蠢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