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奴婢一定编织出毛衣来!”董赐看出皇爷心思急切,就知道这是大功一件。
“董赐,你能做出来,朕就赐你一枚铜符!”
朱祁钰淡淡道:“织出来的人,去河套做毛纺织厂的厂长,无论男女,都赐下铜符一枚!”
“奴婢必不负皇爷厚望。”董赐恭恭敬敬磕头。
让孙三娘等织工离开,留下董赐。
“董赐,如今内帑不缺钱了,纺织厂也迈入正轨。”
“朕听你禀报,刊刻厂做得也不错,朕解除了一批禁书,都交给你们刊刻厂刊刻。”
“再开个造纸厂,改良纸张。”
“不必做高端宣纸,做一些贫民百姓能用得起的纸。”
“朕知道,百姓家上厕所,尚须用厕筹。”
“若有便宜的纸,就能取代厕筹了。”
朱祁钰道。
董赐却跪在地上:“皇爷万万不可,珍贵的纸张,怎么能触碰那等腌臜事呢?哪怕纸张再便宜,也决不允许被玷污!”
他是内书堂出身,是懂学问的,他把圣贤书奉为神明。
而纸,对读书人来说,有如神明一般,不肯玷污。
“朕只是打个比方……”
“皇爷,比方也不行,有多少贫苦地区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张纸。”
董赐流出眼泪:“若没有进宫,奴婢这辈子都别想看到圣贤书,不读圣贤书,如何懂做人之礼?”
“皇爷开造纸厂,想让贫民用得起纸。”
“奴婢心里一万个开心,哪怕有一天,纸张遍地可见,奴婢也决不允许有人糟践、玷污!”
董赐拼命磕头,十分委屈。
“是朕说错了,成不?”
朱祁钰忽略了这个年代,一纸难求是常态,连些富户家的生员,学习练字,都舍不得用宣纸,用的不过是些廉价的草纸,用完还舍得扔,留下来珍藏。
“皇爷无错,是奴婢该死,求皇爷打死奴婢!”董赐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