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个织工进入勤政殿,礼节很不标准。
路上太监教了她们很多遍,进了勤政殿就忘记了。
朱祁钰懒得计较:“你们都是成熟织工,朕问你们,可有办法,用羊毛纺线?”
“回、回皇爷的话,奴婢小时候,家里穷,俺娘用羊毛给俺做了身衣服,一点都不保暖,还扎得慌……”
一个织工小心翼翼道,称呼完全错乱。
“能否纺线?”朱祁钰又问一遍。
她点了点头:“能。”
“你母亲是如何制衣的?”朱祁钰又问。
“跟编筐似的,编成布袋子,然后就披在身上,就是衣服了。”
她傻乎乎地回答:“皇爷,毛线易断,又不能裁剪,编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不能动弹,乱动的话就坏了。”
能纺成线就好。
“你们也都用过毛织品吗?”朱祁钰问其他三个织工。
都点了点头,说了一堆毛织品的缺点。
和织品比起来,毛织品就是渣渣。
“确实缺点多多。”
朱祁钰和颜悦色道:“那你说说,你娘给你编织的毛衣,保暖吗?”
“啊?”
那织工张了张嘴,仔细想一下,竟点点头:“那年冬天特别冷,奴婢却一点都没感到冷,俺哥俺姐都羡慕俺哩。”
“你叫什么名字?”朱祁钰问她。
“回皇爷的话,俺叫三娘,俺姓孙。”这织工嘴快。
真是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飞。
冯孝、董赐拼命给她使眼色,要自称奴婢,你可倒好,动不动称俺,在皇爷面前,你敢称俺?活腻味了!
但朱祁钰并不恼怒,反而笑盈盈道:“看看,保暖,这不就是好处嘛。”
“你们知道,在北方,天气比京城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