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摊手:“朕是天可汗,能随便打赖,延答又有求于朕,朕懂得分寸,便这般定了。”
“陛下堂堂天可汗,岂能失信于人?”
耿九畴急了:“要不臣去,臣虽然嘴笨,但忽悠夷人,手到擒来。”
“不必,朕亲自来,尔等下去歇息吧,晚间设宴,尔等还需作陪,到时候配合朕便可。”
朱祁钰决定亲自上阵。
群臣退去,朱祁钰休息一会,用了午膳,才批阅奏章,周一清又上奏章,说宁藩不稳。
朱祁钰目光闪烁:“传旨金忠,派御车去接陈诚之时,多加打探宁藩情报。”
陈诚是江西人,宁藩封在江西,一箭双雕。
处置完奏章,朱祁钰在院子内溜达。
谷有之急匆匆进院,行礼道:“皇爷,山东有消息传来!”
是王越传来的密揭。
朱祁钰拿在手里,进了勤政殿,认真检查后,才打开密揭。
奏章极长。
详细记述了王越在山东的所见所闻,着重写了衍圣公一脉,孔家是山东的土皇帝,朱祁钰心知肚明。
而这次山东大涝,和孔家有着直接关联。
“果然啊!”
“山东上下都是烂的!”
“官场烂,孔家烂,商场烂,民间烂,士绅烂,土匪烂,流民烂!”
“五毒俱全之地啊!”
朱祁钰目光闪烁。
在王越笔下,连流民都烂了,很多流民,都是主动当的流民,撂荒抛地,专吃朝廷救济。
甚至,这些流民,没得吃就上山为匪,有的吃就下山当民。
他说,山东之民,鲜有人无辜。
良善之民都已经迁居他府,剩下的都是奸猾刁民,拒不纳赋,吃着朝堂的救济粮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