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极为肉麻,这些年萧镃自以为清白,多年来犯颜直谏,追求的就是流芳千古。
却不想,老了老了,居然活成了佞臣。
“想侍奉朕的,天下间如过江之鲫,还不缺你萧镃!”朱祁钰冷喝:“提御笔来!”
冯孝立刻去取御笔。
“陛下啊,老臣真的老糊涂了,说错了话了。老臣还当阁臣,只听陛下的话,当陛下的忠犬!”萧镃以头点地,呜呜痛哭。
他毕竟当了多年阁臣,是懂皇帝心思的,皇帝就让他在内阁里当泥胎木塑,等着给后来人让路。
所以之前他说要离开内阁,皇帝才大发雷霆。
“朕的狗,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朱祁钰冷笑:“林聪扬言要做朕的狗,朕告诉他,成吉思汗有四狗,你等自问,可如哲别?可如忽必来?”
“都不如!远远不如!”
“你们以为,狗是蔑称?错!狗是最忠诚的,你们啊,还不够资格当朕的狗!”
那就是狗都不如喽?
萧镃哭得更凶了,老了老了,想当狗,人家都不收,岂不更讽刺?
啪!
朱祁钰将奏章砸在萧镃的脸上:“别哭了!像个娘们一样,如此姿态也配当朕的狗?你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啊萧镃!”
“罢了,朕看你过去有苦劳的份上,饶你一命!”
“以后不要不识好歹!”
“记着,这天下是朕的,能当朕的狗,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就是把你们惯坏了!
鞑清来了,你们不还是老老实实跪下了吗?
朕就是心慈手软,不然就把你们都剖了,换上一群狗,放在朝堂上,太阳也照常升起,天下也照常运转!
“老臣谢陛下隆恩!”萧镃收敛了哭声,但满脸悲戚。
那一蓬血,浇灭了他心中的热血,让他变得麻木,如今又屈膝做狗,把文人的风骨都丢了,他愧对圣贤啊!
“起来吧。”朱祁钰缓了口气,萧镃必须留下,等他有了新人选,再把他踢出京城。
萧镃擦了把眼泪,战战兢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