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不发俸禄,对贪官污吏来说无所谓,但对真正清廉的官员打击是巨大的,逼着他们伸手去贪。
“陛下,老臣以为总发胡椒十分不妥。”
胡濙睁开眼睛,慢慢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行礼:“老臣也知道户部空空,内帑空空,但全国百官是要吃饭的,朝堂不喂饱他们,他们就要去民间敲骨吸髓,苦的还是百姓啊。”
“陛下,历朝历代很多官员去贪去伸手,都是迫不得已啊,老臣以为,还是发一些钱粮吧。”
陈循的话,朱祁钰可以不听,但胡濙说了,朱祁钰必须重视。
“老太傅可有办法教朕?”朱祁钰语气一缓。
“老臣听说东厂又收了几万两银子,不如先拿出来,解燃眉之急。”胡濙道。
朱祁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还是惦记着保护赋呢!
东厂收上来钱,是要扩张人事的,要帮商人平事,也很需要钱。
倘若没钱周转,东厂口碑崩塌,明年哪个商人愿意缴纳保护赋了?
那时候,保护赋就成了苛捐杂税,御史就能以此攻讦东厂,逼着朕裁撤东厂,斩首舒良!
况且,如今多事之秋,朱祁钰也需要银子傍身,否则真出了急事,谁给他卖命?
“老太傅哪听的谣言啊?”
“东厂又不是收银子的衙门,收了钱是要办事的,现在办什么事不需要银子啊?”
“诚然,东厂有一点银子,但总不能让东厂连点周转银子都没有吧?”
朱祁钰淡淡道。
“陛下,凡事有轻重缓急。”
“站在朝堂上的官员倒是可以再熬一熬,可全国有多少官员呢?”
“他们都靠着微薄的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呢。”
胡濙长叹口气:“又有那些清廉如水的官员指着俸禄买米下锅呢。”
“饥饿来时,圣贤书也不顶饭啊,老臣担心他们守不住节操,去伸手去贪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一旦学会了伸手,再想回头就没那么容易了。”
“陛下,为大明的未来着想,老臣请陛下拿出一点来,让天下百官填饱肚子,再论其他吧!”
胡濙带头,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