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谢明琼与弟弟先后出生,十几年间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她及笄那年,谢左丞气得直接与叔伯们分了家,搬到如今的谢府,这才彻底清净下来。
谢明琼没想到迟清恩那么胆大,敢靠着谢府不远的地方关着她。
他换了个新宅子,也极近,就扎堆在一群达官氏族附近。
深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
卫夫人依旧是笑意和善,切着新鲜果子,等谢明琼喝干净汤药,放下几包果干坚果才离去,
谢明琼喝了口浓茶压下浓浓的药味,心想着如何再见一见江砚。
她前日都没与江砚说上话,打了个照面便被迟清恩拉着离开。
正想着,忽然听见外头传来重物坠落的声音,急忙放下茶盏走出去,只看见夜五脸上溅了鲜红的血,紧张的扛起一个没了生息的灰袍男子准备逃离。
涌出的鲜血顺着灰袍人的脖子,脸颊,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砸开一朵又一朵红艳刺目的血花,浓浓的血腥味顺着风向飘过来
谢明琼的手脚骤然发凉,闻到浓郁的血气心口堵得难受到隐隐犯恶心,她扶着门板,“你杀了谁?”
夜五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隐天卫。”
整座盛京城陷入官兵与隐天卫的搜捕,他们才刚搬过来一晚上,隐天卫就已经发觉,可见朝廷倾注了多少心血要找到太子与二姑娘。
谢明琼知道隐天卫,嗓子发紧,“可是……来找我的?”
夜五默了一瞬,“也不全是。”
还有小太子。
谢明琼闭了闭眼睛,努力压制汹涌而来的情绪,转身回了房。
迟清恩被隐天卫搜索到,只会落得个谋反入狱的地步,隐天卫想要抓到迟清恩,也得在死前将消息传递出去。
二者相碰,唯有一死,这等残酷的局面她无力改变。
此刻谢明琼好想见一见江砚,她只能同他说一说这份压抑,他们困境相同,唯有江砚才能体会她迫切想结束一切,回到父母怀中的心情。
她枯坐在堂中,看着一点一点投落到地面的阳光,等它渐渐倾斜,化作金灿的斜阳。
终于等到迟清恩回来。
男人脸色极差,满身的寒气,一进来看到倚靠在软榻,神色怔然望着窗外的温婉女子,探出长臂将她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