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离靖南王进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东宫却是无事发生一般,裴湛依旧早出早归,一有空就抱着鸣哥儿去书房指导褚瑶做功课。
褚瑶呢,上午去文思阁,下午就窝在东宫的书房里看书,偶尔也会出来陪鸣哥儿玩上两刻钟,晚上在裴湛的指导下,功课也完成得十分顺利。
孙夫子这些时日对她没有先前那般严厉了,褚瑶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功课做得认真,得到了孙夫子的认可,直到后来孙夫子偶然夸她心性坚定沉得住气,她才知晓孙夫子也知道了靖南王要来京城与皇家结亲的事情……
孙夫子大抵是在可怜她,又欣赏她的坚忍。
中午课业结束后,褚瑶追上将要离宫的孙夫子,希望能得到他的
解惑。
“夫子,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对不对?若是真的因为我的存在影响到太子的地位,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孙夫子却反问她:“你可知‘红颜祸水’的来历?”
褚瑶点点头,她这些时日在读史书,确实知道一些:“夏朝的妺喜,商朝的妲己,还有西周的褒姒,书上说是她们迷惑君王,使君王不理朝政,所以导致了王朝的消亡,凭此说她们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孙夫子借机考她:“那你可认同?”
褚瑶想了想,微微地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不该把过错都归咎到她们身上。”
“为何?”
“一个王朝气数将近,在于朝政衰落,在于君王昏庸和大臣无能,而女子自幼被剥夺了读书入仕的机会,本就束手束足,纵使有错,却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倾覆一个王朝。在我看来,她们大抵是为君王和奸逆之臣掩盖过错的借口罢了……”
孙夫子捋了捋胡须,睿智的眼睛微眯,显然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你既知晓这些道理,又何必来问方才那个问题?”
“夫子是说……”她眸子微亮,“我留在这里,其实并不会影响大局。”
孙夫子终于舍得夸她一句:“你悟性不错,老夫不后悔当初答应太子给你授课……”
褚瑶心头一热,感激道:“谢谢夫子。”
得到孙夫子的认可,褚瑶终于坚定了心中的选择,倘若裴湛对她的心意不动摇,她也该试着去相信他,与他一起去面对困难。
可没想到第二日便生了意外。
今日她在文思阁等了许久,向来准时来此授课的孙夫子,却是迟迟未到。
惠仁公主与陆明姝窃窃私语:“夫子他向来厌恶迟到的,怎的今日辰时都过半了还不来?莫不是马车坏在路上了?”
褚瑶频频向外张望,心中亦是担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