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宁张了张嘴,但又闭上。
欲言又止。
几次见面,他还是第一次在桑宁宁身上感知到这个情绪。
于是容诀又笑了:“小师妹有话不妨直言。”
桑宁宁道:“但我觉得会得罪大师兄。”
容诀嘴角挑起:“小师妹方才还说,自己从不怕得罪人。”
桑宁宁难得试图揣摩了一下对面人的心思,觉得容诀也不像是会为此事大动干戈的人,于是直白道:“方才,大师兄在提问时,嘴角上扬,可眼睛却明明并不在笑。”
这很奇怪,所以桑宁宁一直想要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话都说到这儿了,桑宁宁索性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还有之前好几次。”
“大师兄总是莫名其妙就笑了起来,但通常不过须臾,又不再笑了。”
容诀凝眸看着她,忽得靠近。
他扣住了桑宁宁左手手腕,将她的手指指
尖处,贴在了自己唇角之侧。
“小师妹,这就是笑。”容诀弯着唇,轻轻开口,“笑,就代表着喜悦和快乐。”
指尖一片冰凉。
不是人在寒冷时降低的体温,而是一种散发着森冷与阴诡的寒。
有那么一瞬,桑宁宁不觉得自己在触碰大师兄,而像是透过这浅薄的皮囊,穿过厚重黏腻的血肉,直接触碰到了他的白骨。
森森孤冷,蔓延骨髓,足以令人遍体生寒。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此刻,都会被惊得失去言语。
但是偏偏,站在这里的是桑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