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却是不急不忙的拱手:“弟有肺腑之言,请从兄听之,我家乃阶下囚,虽有明王善待,可洛阳乃虎狼之地,从兄又家业颇丰,安知不会有人打上从兄的主意,或巧取,或豪夺,从兄可能抗之?莫非去向明王告状?明王日理万机,又哪能次次都回护于从兄?
故我家还须有人出仕,弟不才,愿挑起家业重担,不求兴旺门楣,但求维持家门,还请从兄给弟一个机会,自荐于明王驾前。”
李雄现出了挣扎之色,从他本心来讲,是不愿抬举李骧这一系,毕竟他李雄才是主枝,如李寿得了重用,将来就是嫡宗,他这支反而成了旁出,无论是实际利益,还是自尊心,都没法接受。
可是他也知道李家的危机,本如一赤身之人,怀揣万金招摇过市,想不惹来别人的觊觎都难,而且李寿说的很对,就算杨彦看不上他李家的财富,那别人呢?
那些如狼似虎的武将战功赫赫,真要对他动手,杨彦难道还能把自己麾下的心腹大将斩了不成?无非是斥责一顿,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谁来理你?
更何况向杨彦告状,就等于把人往死里得罪,瞅着机会,搞你个谋反罪名,抄家灭族!
因此李家确实要有人出仕,以护得家族周全,自家是没指望了,思来想去,只有李寿合适,好歹是一家人,李寿将来掌了权也不至于太过份。
李寿见着李雄的神色变化,又道:“请从兄放心,从兄在世一日,仍是李家家主,将来……从兄身后,弟亦会照料诸多子侄,给吃穿,供读书,例钱一分不少,总不教人骂我凉薄。”
“哎~~”
李雄萧瑟的叹了口气,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你有此心,为兄甚慰,走罢,去拜见大王。”
李骧从旁道:“郎主,那……卉儿?”
是啊,李卉儿明天十四,后年十五,可以嫁给杨彦了,到时自己是明王的丈人,虽然与葛洪那种正牌丈人不能比,可只要李卉儿得宠,谁敢动自己半根毫毛?
即便李寿受了重用,谅他也没胆当自己的家。
“也罢,把卉儿唤上!”
李雄站了起来。
李骧却又道:“郎主,主母受封夫人,按礼明日亦将见谒明王,不如……把主母一起叫上,去给明王道个贺,省得明日特意再跑了。”
李雄僵住了!
他就怕任皇后和杨彦搞出什么名堂来啊,这不仅仅是一个男人的耻辱,还关乎他的小命,让任皇后去给杨彦道贺,这不是给脖子套上绞索么?
好歹两人已经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如果遇上,勾动了天雷地火怎么办?
“不可!”
李雄立刻喝止。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