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世子上岸!”
众将纷纷拱手。
王应眼里隐现挣扎之色,水军的第一线固然凶险无比,出动楼船的必要性他也清楚,可是自己能退么?众目睽睽之下,避往二线,恐怕终其一生都会被部下耻笑。
‘罢了,罢了,我有楼船,怕他作甚!’
王应猛一咬牙,大呼道:“我受丞相所托,统领水军,自无后退之理,此战有进无退,船在人在,船沉人亡!”
“诺!”
众将均是心头激动,重重拱手应下。
随着一阵旗语打出,前后左右的船只纷纷让道,楼船缓缓驶向前,荆州水军激动之下,纷纷高呼万岁。
也确实,寻常斗舰上没法装投石机,但楼船不同,甲板的各个部位,投石机有十余架,另还有拍杆,比斗舰上的拍杆要大好几号,只要拍中,立就是船体粉碎的结果。
对面隔着数里的蒋炎倒吸了口凉气道:“好家伙,竟把楼船开上来了,看来荆州水军已意识到了不妙,孤注一掷,求取胜利。”
蒋钊郑重道:”楼船虽不灵活,却不可小觑,我家祖先当初造楼船,乃是采用上好柏木,以三至五层板建造,坚固结实,不惧冲撞,且载有多副拍杆,切不可被其靠近。“
“儿明白!”
蒋炎点了点头。
江面上,两支舰队尽量排成松散队形相互接近,明军战舰大小一样,相对而言,荆州水军更具层次感,以楼船和斗舰布于阵前,艨艟穿插于其间,另有些舢板来回划动,用以传达命令,因着入了沙洲水道,故在数量上与明军旗鼓相当,没有明显的优势。
但上游就是上游,可以分出大半桨手去甲板投掷矛戈,而明军逆流而上,接战中又没法操帆以蛇行溯水前进,只能用足桨手提供动力,就人力上来讲,已是处于劣势。
两军舰船的望楼上,都布有弩手,以女墙掩护,船头女墙后方,依次布有弩手、弓手与矛戈手,半蹲于甲板,互相之间,已可看清对方的脸面。
“放!”
“放!”
几乎同一时间,两军双双下令!
顿时,江面上空密如飞蝗般的漆黑弩箭交替而过,钉上船帆,也钉上桅杆与船头,笃笃声连绵不断,并伴着声声惨呼,女墙并不能完全杜绝伤害,两军都有人中矢身亡,甲板上血迹斑斑,有些尸体直接掉入了江里,绽出一团团鲜艳的红色水花,在碧绿江水的映衬下,尤为夺目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