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吩咐?你是我陆家的人还是他太子的人?吃里扒外的东西!若不是太子殿下提及,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说罢又想想起什么似的,冷笑了一声:
“马上就是月圆了,我该好好思量思量要不要将这个月的药给你,还是你想自己硬挨过去?”
常青沉沉低着头,撑在地上的手背青筋暴起,没敢抬手抹去额角的血渍,掐着把恐惧中带着恭敬的声音道:
“常青知错,大人罚打板子、鞭刑常青都认罚,还求大人莫要断了常青的药...”
陆丰禹闻言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我命你放到藏书阁的东西可放好了?”
常青一愣,随即快速回答:“回大人,放好了...”
瞧见他乖顺的模样,陆丰禹这才略满意地缓和了脸色,从上首走下去蹲在他身旁,抽出条绢帕细细为他擦拭着额角的血迹:
“常青,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常青抬起眼有些可怜地望着他:“常青定尽己所能,不负大人所托”
“好孩子”陆丰禹抚了抚他的头“三日后我和都察院左都御史一同带人上门搜查,届时需要你作为人证揭发国子监祭酒陈作儒收藏反诗、怀有异心,你可听懂?”
常青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抬头看陆丰禹:
“大人…那书是…”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哪里还用问,那书是反诗啊,常青有些恍惚,他只以为那是陆大人清除异己的手段,就和他以前命令自己放到那些朝中大人家里的东西一样,左不过叫他们丢了官告老还乡罢了,可这次不一样,反诗,怀有异心,哪个都是可以掉脑袋的重罪,
掉脑袋…常青心里一颤,其他人死不足惜,可那人…他猛地想起下午那人怕自己拿的书太重了,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多拿的模样,从未有人关怀他到这个地步…
低低应了声是,常青很好地掩藏了眼底的抗拒,陆丰禹又问了他一些关于藏书阁的问题,直到月上柳梢这才放人离开,临走前还特地嘱咐他莫要与任何人透露此事,
常青浑浑噩噩地离开了陆府,在回家的路上头脑才逐渐冷静下来,陆大人奉太子殿下的命要陷害国子监的人,想摘陈祭酒的脑袋,旁的人不过是陪衬,
冷风卷起空无一人街道上的秋叶,打着旋儿从常青身侧飘过,他看向国子监的方向,宋晚昭,你与这件事到底有几分纠葛?
如此思量着,常青向着国子监去了,他先去了趟藏书阁,身手利落地一个纵跃从二楼窗子进去了,看着半开的几口箱子,心底存着一丝希冀,然而这一点点希冀也在他翻遍了那些箱子都没能找到那三本书时消散了,
宋晚昭你真的是冲着这几本书来的?你想救他们的命...可你愿意救我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