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快步走上前冷冷瞥了那汉子一眼,那汉子就立刻知趣地退了下去,
“国子监的小美人,你怎么在这?”
宋晚昭鼓了鼓脸颊,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有些娇嗔道:
“我还要问公子呢,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不说,那日…”说着竟有几分红了脸“公子事忙,书借走了就再未曾现身,我可是被管事数落了好一通”
沈潇怔愣了一下,他早已忘记那日借了本书这件事,看来是他的侍卫没当回事,也忘记去还了,登时觉得有些好笑,看着面前人儿气鼓鼓的样子竟有些想捏他的脸:
“此事是我不对,还要给美人小友赔不是,莫不如等小友回城内我请小友吃酒赔罪可好?”
“啊…也不必破费,公子有心了”流露出几分骄矜后宋晚昭见好就收“这么晚了公子来此所谓何事呀”
蓦地,沈潇注意到月光下宋晚昭眼睛水波盈盈的,脸上还有泪痕,充满了不对劲的感觉,顿时有些危险地眯了眸子,沈潇缓步逼近他,低沉着嗓音道:
“无相寺有刺客作乱,为保美人小友安危,可否让我等进来查探一番?”
话罢,沈潇鼻翼翕动,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眸光中更是充满了危险的意味,然而刚要命人进去搜,却听得面前人微微痛呼了一声,
宋晚昭轻声痛呼,微微瑟缩的右足引得沈潇将目光落在了他那双光裸的足上,足背依然白皙细腻,在月光映衬下更显莹润,然而右足足底却已然渗出了丝丝血迹,
“无妨,公子随…唔…公子这是做什么…”宋晚昭刚要允了人进屋探查就一个天旋地转间被人打横抱起,吓得他忙环住沈潇脖颈,
沈潇将人横抱起来,大踏步进了屋将人放在凳子上,又纡尊降贵地单膝蹲下,将人右足抬起搁在自己膝头,细细检查之下发现这人白皙细嫩的足心被划出了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再一瞥屋内地上顿时了然,应该是他们敲门太急,少年慌忙起身过来开门,昏暗间撞掉了桌上的茶盏,又一脚踩在了碎瓷片上,这才划伤了自己,怪不得这屋内有一丝血腥气,
沈潇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脚踝,盯着宋晚昭疼得皱巴巴的小脸柔声道:
“小美人别怕,伤口不深,清理包扎一下就好”说罢命了人递了随身携带的酒给人冲洗了,又掏出军中常用的金疮药给人洒上,这才细细包扎好,
一切都由沈潇这个尊贵的太子亲手操办,宋晚昭的脚在他手里翻过来调过去被摸了个透彻,一时间竟让他闹了个大红脸,
沈潇瞧着他红透了的脸蛋一时有些意动,手指在他白到能看清血管的足背上摩挲了两下才道:
“都是他们不好,吓到你了,我还有要务在身,且等回城内再与你赔不是可好?”说罢又抚了抚他的头,这才带人转身离去了。
待人群走远,宋晚昭这才将紧紧攥着的心放下,趔趄着去将门关上落了锁,这才回到床榻上,一掀开帷帐,即便是在黑暗中宋晚昭也能感受到那束带着探究的灼灼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轻嘶了口气坐在床边,痛得宋晚昭掉下两滴泪来,那两滴泪啪嗒啪嗒落在被褥上,如同砸在沈肃清心尖般掷地有声。
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痛,但是宋晚昭要沈肃清觉得他痛,要沈肃清痛他所痛,这样才能在每一个这样漆黑的夜里,都能让他记起有人愿意为了护佑他而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