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午饭,午后的太阳照得也舒服,宋晚昭一路走得慢悠悠,边走边想着上午的事,
他想过这几天会和沈潇见上一面,但是绝没想过是今日,沈潇的突然造访打得他措手不及,心态还没调整好,恐怕要被瞧出破绽了,宋晚昭细细回忆着沈潇的表情和话语,
他如上辈子一般无二的冰冷眼神,他试探自己的那句话,一切异常都汇成一个可怕的想法萦绕在他心头,
沈潇难道也重生了?
思考了良久,宋晚昭又像宽慰自己一般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若沈潇也是重生之人,那此时最要紧的必然是去寻阿姊,与她表述心意,再遍寻良医为她诊病,又怎会浪费时间在自己这个小替身身上,
既然不是重生,那他的试探就代表着对自己起疑了,怎么,怀疑自己是他那些不成器的兄弟们用来接近他的手段吗?
宋晚昭好笑地轻哼一声,沈潇啊沈潇,你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也是啊,谁能想到这世上会有重生这般奇事呢。
就这般思量着,宋晚昭不知不觉间走回了与陆丰年兄弟俩遇见的那个亭子处,刚要过去转转,正碰上陆丰年急匆匆地从月洞门钻过来,风风火火地差点撞进他怀里,
“诶...抱歉...诶!是你!”陆丰年大着嗓门,惊喜地看着有些被吓到的宋晚昭“子煦,可还记得我”
宋晚昭正了正身形看向他,语气里也有些喜意:
“是陆公子啊,自然是记得的,您的伞还在子煦那里,又怎敢忘怀”
陆丰年瞧他杏眼圆睁如小鹿般的模样一时有些心痒,又不敢动手动脚,只得语气上亲近些:
“子煦不必如此客气,叫我义衷就好,那伞也不是什么金贵物件,你且留着用就是它的福气了”说罢又拉着人去亭子里坐了下来,询问道:
“子煦可安顿好了,用过午饭没,若还没用过可随我去饭堂...不,去临江楼,哥哥请你”
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被宋晚昭看了个透彻,面上倒是没露出半分异样,仍旧微红着脸,小声回应:
“多谢陆...义衷哥哥惦记,子煦已经用过午饭了,等下还要回藏书阁,上午时有位公子来借书,约好了午后要见面的”
听了这话,陆丰年呆愣了半刻,猛然间想起不久前阿兄提点他的话,太子殿下上午来了国子监,还趁着阿兄与那冯司业商讨之时溜出去不知所踪了,然这国子监谁不知道藏书阁上午是关闭的呢,那与子煦约好的人必然是...
顿时,因为宋晚昭唤他哥哥而燃起的好心情瞬间消散,本来如开屏孔雀一般的陆丰年有些蔫了下去,宋晚昭瞧他的模样有些担忧地询问:
“义衷哥哥这是怎么了,可是课业上有什么烦心事?”说着还扬起个明媚的笑脸“难不成是又被学正打手板了?”
陆丰年与他盈满了笑意的杏眼对上,一时不忍再沉闷,也笑了笑:
“确实是课业有些难,我不能理解,学正就要罚我抄写,那文章少说有几百字,罚抄二十遍,抄完我这双手怕是要变猪蹄了”
听着他夸张的描述,宋晚昭轻声笑起来,又思量半刻似为他解忧般道:
“不如子煦替义衷哥哥抄写吧,我以前抄书为生,很是熟练”说罢又像是怕他不同意,紧跟着道“就当是子煦报答一伞之恩了,如何?”
陆丰年深觉这是个好主意,想了想又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