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貂之皮方不盈尺,积六十余貂仅成一裘,貂裘之珍贵,是她们身上所穿的狐裘所无法比拟的。
岳暻的偏爱向来堂哉皇哉,什么时间段爱着哪一个,大家不表自明。
又是一阵赞叹奉承,云乐舒充耳不闻,从袖中拉出不情不愿的紫狐,捏捏它的下巴,然后把它轻轻扔到草地上。
风起落花纷纷,紫狐在草地滚了一滚,像活了过来,欢快撒腿去追逐飘落的花瓣。
云乐舒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囊,扭身笑道,“你们且自行游赏吧,我在这里歇歇脚,就不奉陪了。”
说罢顾自坐到旁边一架秋千上,旁若无人荡起来。
与宁才人交好的萧才人道,“不如诸位姐姐先去逛园子,我留在这儿陪贵妃姐姐说话解闷吧?”
德妃淑妃宸妃几个纷纷皱眉,对她哈巴狗一样的嘴脸嗤之以鼻。
宁才人当日诬陷云乐舒窃物,当着她的面要发配她的宫女,在雪地里上演了那么一出全武行,最后落得个赐白绫,全族连坐的惨淡结局。
萧才人当日虽未亲见岳暻处置宁才人,光听转述就已吓得魂不附体,从那次起便频频向云乐舒示好。
她的直觉果然极准,岳暻自那日后,对吾乡山房的态度就变了。
一夕之间,整个后宫涌起漩涡巨浪,中心正是云乐舒。
而近日,贤妃之位空了出来,许多人便开始坐不住了,萧才人也不例外。
她与其他人不同,想的不是直面岳暻,通过讨好岳暻谋晋升,而是从云乐舒处切入,借她之势得自己之利。
云乐舒扭头道,“不必了,我嫌吵。”
萧才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讪讪笑道,“那妹妹就不叨扰了。”
众妃半年来没少来吾乡山房逛园子,对园中构造、地形了若指掌,主人不作陪,大家虽心里不齿主人家桀骜态度,却仍乐呵呵地自寻消遣。
一群人兜过石溪小桥,往梅林深处去。
淑妃走前,目光复杂地回首一望。
秋千架上的女人轻盈自在,随心所欲从布囊里取出肉干掷给馋嘴的紫狐,一会往左,一会往右,逗得紫狐毛毛楞楞,自己就抬头与两个宫人促狭地哈哈笑。
那笑脸落入眼中,淑妃美丽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