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舒看了他一眼,又缓缓移开,未见半分动容。
话语权掌握在他人手中,一朝翻覆,不过是愿不愿意寻个妥当借口的事,他今日说黑,明日若言白,谁又能站出来制裁他?
“阿兆还未回来吗?”云乐舒环视一周,未见阿兆。
薛芳道,“阿兆姑娘回来了,在耳房休息......”
岳暻拉了拉被角,补充道,“你的侍女一身武艺,不便留在宫中,孤见你与她亲厚,不忍叫你们分开,故而叫苍青废去她武功,如此,你也有个知心人在身边。”
她双目紧紧阖上,再睁开时,只有种宿命般的无力,“我也习武,何时来废我的?”
岳暻轻叹口气,“就知道你会怪孤,废武功毕竟伤身,孤怎么舍得这样对你?孤这般做,也是为了宫中的安危着想,也为你着想......”
“你走吧。”她又闭上双眼。
“好好好,孤这就走。”
极度的疲倦终于冲散她的意识,她沉沉睡了。
岳暻抚过她的脸,目光流连,随后缓缓起身,出了吾乡山房。
却不回自己寝殿,而是去了顾嬷嬷生前住的小苑。
......
翌日,云乐舒起身头一件事便是让人将屋里屋外一众红色的物件全清走。
阿兆武功被废,全身劲力全失,如今比之不会武的常人还不如,云乐舒愧疚之余,只能让她卧床休息,叮嘱她养好身子。
吾乡山房忙碌成一片,苍青与一众守卫却定海神针一般岿然不动。
“为何不见氿篙?”云乐舒早有疑惑。
苍青闻言,有恨意在胸中激荡,冷冷朝她拱手,“贵妃娘娘若想知道,大可直接问王上。”
云乐舒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有如此敌意。
“贵妃娘娘,今日众妃要前往福宁殿给太后娘娘请安,咱们先把衣裳换了罢。”薛芳把她扶进房。
待入房中,薛芳才低声道,“当日苍青氿篙二人奉王上之命送娘娘回槐里,本该按王上心意在娘娘见过兄长后再将娘娘安全送回岳国,却办砸了事情,累娘娘受人追杀,险些丧命,氿篙回禀当日当即被王上斫杀,而苍青被断了一腿,陈请戴罪立功,才留下一命。”
难怪苍青这样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