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里装的是婆罗毒,婆罗毒来自西域,中此毒者,气虚、内力消耗、内伤难愈,短期内不会有其他症状,却会悄无声息地伤人脏腑,侵蚀内力,消磨精血,三个月内,必油尽灯枯......”
云乐舒倏地抬眸,眸间惊慌之色逐渐掩盖不住。
流川看她显然濒临崩溃,缓缓补充道,“此毒并不难解,只是中毒症状不明显,中毒之人因此贻误救治,积重难返,这才殒命。”
竟然拿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的性命威胁于她。
岳暻此次,计出万全,为了得到她,浑身解数用尽,竟是层层加码,连半分容她拒绝的余地都不给。
其实根本不必如此数管齐下,岳军兵临池下,槐里沦陷,为了保全汴州、金陵等地,她会选择妥协的。
在场之人闻言,茅塞顿开。
原来打从一开始君上遇刺,便是岳暻一手操控。
云乐舒握着瓷瓶的手发紧,一双圆圆的眸滚了滚,发狠似的拨开红色瓷瓶木塞,仰头将里头晶莹的液体饮尽——
“丫头!”
“皇后娘娘!”
连流川都慌了神色,惊呼,“快行催吐......”
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云乐舒绝不能在他手里出事。
阿兆眼疾手快掐云乐舒喉咙,又欲掏她嘴巴,被她轻轻拦住。
她得逞地笑,口齿明朗说了句,“吞下去了。”
眉眼间俏皮而精怪,仿佛饮的不是毒药,而是叫人贪杯的佳酿,众人一下看傻了。
难不成皇后娘娘疯了,要当众殉情不成?
流川见此,慌忙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蓝色瓷瓶,撬了瓶塞便要灌她喝下,“此乃解药,恕流川冒犯。”
她将蓝色瓷瓶夺过,而后把人狠狠推开,“你滚!”
“......您快命人快马加鞭,将解药送去。”她小心将瓶塞盖好,稳稳放到公孙朔手中。
她赌赢了。
赌岳暻费尽周折要娶她,不会轻易让她死,也赌流川此行,带了解药。
流川既然敢拿那解药喂她,必然不会在那解药里做手脚。
公孙朔看向云乐舒,眼里痛惜一片,久久未曾抬步。
流川方才的紧张他看在眼里,他亦知先解君亦止的毒为上优之选,可他又怎忍心看着云乐舒一人揽过所有重担压在自己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