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云乐舒才知道他果真是深藏不露。
“丫头,我无意瞒你,前尘旧事我不习惯与人言,此番陪你回京,是不忍见有情人天各一方,想要成全你,今日见你心中已有章程,我也可功成身退,这杯酒便权当是祝福,望君上与你恩爱白头,携手余生。”元郡望欣慰地举起酒盏。
“多谢先生,让我能正面自己的心意。”云乐舒也举杯,众人随饮。
午后,元郡望收拾行李,打算回邯临,“丫头,你的东西,我再让人给你捎来。”
云乐舒送他上马车,笑道,“那些医书和手稿就辛苦先生安排了,其余的也没什么了,先生保重身体,后会有期。”
送走元郡望,几人回到房中。
“西北重镇,如今实际是韦显宗在掌兵,以防万一,朕已下密令要求各州府都督设重兵在要塞、关隘处严阵以待,若西北不能心平气和交出兵权,奋起相抗,正好师出有名,以谋逆罪镇压。”君亦止抚着茶杯上凸起的纹饰,平静说道。
他当日在心里暗暗定下两年之期,不是因为这时候恰瓜熟蒂落,而是他只能忍耐至多两年。
他锚定了时间,紧赶慢赶,如今终于要开始动手。
分明早已在心里酝酿排演多时,每处关窍,每个桩子,每一步动作都反复与心腹敲定,可云乐舒这时闯到他身边来,他反而多了一层瞻前顾后的忧惧。
他怕自己算漏了什么,怕自己辜负她那份迟来的爱意。
“希望能兵不血刃缴了西北兵权吧。”公孙朔道,“别太担心,如今朝中都是自己人,金陵府尹是闲引阁中人,矿产、铸造场都在咱们手里,又有廉刿坐镇,汴州槐里的都督府也是我们的人,凭他西北的镇国大将军有多威猛善战,如今也老了。”
“还是先下旨让皇甫丹一家迁回京都吧,放在咱们眼皮子下面看着,才能安心。”君亦远点头。
“这两年皇甫一党虽然松懈了许多,毕竟老奸巨猾,只怕不会毫无戒心应召入京。”君亦止抿唇,眉毛不经意拢出几分不甚明朗的情绪。
“咱们捏着他的女儿,他不会轻举妄动。”公孙朔安抚道,目光缓缓看着屋外明媚的天气,又转到云乐舒身上,悠悠道,“希望这些事情早些归尘,也好让你们名正言顺地在一处。”
“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云乐舒坐听了许久,知道此事凶险,也知道她回来,让他多了几分后顾之忧。
她柔柔的目光朝他看过来,好像有异样的安抚功效。
君亦止心定了定,“我将阿兆和子缪留给你,你去哪里都带着他们我才安心,接下来会很忙,但我会出宫来见你,你等我。”
她乖乖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