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荀生伤了脸,又出不了门,最多不过哭闹一番罢了,以陛下对荀生的看重,想来问题不大。
接下来几日。
朝露宫与明桂宫像是对上了似的,两宫的下人们看不惯彼此,去御膳房、浣衣局时总得争一争。而两宫的主子,也闹出了不少笑话,两人针尖对麦芒,全后宫的人好戏看个不停。
“陛下歇在了明桂宫,只是臻公子覆着面纱、无法侍寝,便被雾美人嘲讽有心无力。”
“今日御膳房特意准备了许多核桃酥,偏那雾美人全都拿走了,整整八碟子!被雾美人一一送到了各宫,咱延珍宫也得了一碟子呢,唯独明桂宫被漏下了。”
“听说臻公子病了,心口疼,陛下便又去探望了,大概今晚还是歇在明桂宫的。”
“整整两日了!陛下一个侍君都没传召!福太贵君专门派身旁的公公去了一趟明桂宫,主子您也知道,福太贵君盼着皇嗣呢,臻公子定是被教训了的。”
“果真,今晚陛下歇在了朝露宫。”
一连三日,这场闹剧都没停下。
辛言忱听在耳边,也忍不住蹙眉。他想,荀生真是做得有些过了。
第四日。
雾美人得了雨露,春风满面,可从坤宁宫离开不久,却在御花园撞见了一个不速之客。望着那艳丽的少年,他面色微变,却听身旁下人小声道:“主子,是臻公子。”
余昀知道这人。他入宫前,陛下最喜爱的侍君,也是最近三番两次与他作对的贱人。
只是不知,那传闻中毁了面容的毒,怎的就好了?
心底暗骂这毒药太过没用。
抚了抚发丝,余昀缓步走去,那艳丽少年好整以暇地等着,好似等他来行礼一般。
余昀心中暗恨,在即将走到的时候突的腿一软,哎哟一声。
“主子,您怎么了?!”下人扶着余昀,着急追问。
那精致如雾的少年便假模假样地皱眉:“无事。”
他对着裘荀生笑了笑:“是臻公子么?您身子已大好了?瞧我,本想恭喜您,偏偏身子不争气,昨晚才做了五次,这腿便不听使唤了,弯都弯不下去呢。”
五次刻意加重了声音。
——恢复容貌又如何?装病又如何?昨夜陪着陛下的还是我!陛下对我这身子喜欢得紧,你能么?
那雾气般的眼眸里分明写着这些字。
裘荀生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嘲讽道:“雾美人身子这般不争气,不若让咱们这些哥哥多承些雨露,何必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