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自己每晚都在天梯崖练习,白天也在偷师,陈星瑜看了眼曲连吉:“你们昨天练习的时候,我远远瞧过来一眼,看见绳索还奇怪了半天,这天梯崖上什么时候有绳子了。”
“好了,”曲连吉的脸色重又变得难看,“今天没有练习,先回去吧。”
他看向秦安平:“傩师,辛来是孤儿,我也算是他的长辈,崖上坠落之人可入悬棺,辛苦你给他唱段离别傩,也让这孩子好好跟人世告个别。”
老傩师点点头,转头看向陈星瑜:“你回去一趟,把我的灵官面具取来。”
说完他指了指天梯崖:“我们去给他准备后事吧。”
陈星瑜沿着田埂向秦家的方向快步走着,一路都蹙着眉头。
大师兄虽然在攀岩的天赋上不算高,但胜在扎实,平日里也听话。
师父让他爬多高,他就爬多高,从未违抗过师命。
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大半夜地跑去爬帽檐崖?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的确是心急想要爬帽檐崖,曲连吉从崖上垂下的绳索足有五条,即便是一步踏空,只需要少许力气蹬一
下崖壁,便能拉住其中的一条绳索,不至于落崖殒命。
连陈星瑜这个新手都能做到的事,大师兄没理由做不到,他又是为什么才落崖的呢?
陈星瑜怀揣着疑问,踏入秦家的小院。
院子里没人,灵官面具放在主屋秦安平的宝贝箱子中。
陈星瑜散步并作两步进了主屋,翻开箱子巨大的木盖,探头进去寻找灵官。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从隔壁穿出,紧接着是木念晴低低的一声咒骂,似乎还有瓷器摔碎的声音。
陈星瑜忙吧灵官面具揣进怀里,盖上箱盖走到西厢门前:“师姐,你还好吗?我……能进来看看你吗?”
“别进来!”木念晴厉喝一声。只是这声音此刻透着虚弱,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
陈星瑜犹豫片刻,但女孩儿家的闺房,的确无法擅入,他又敲了敲门框:“曲家的大师兄落崖了,师父要唱离别傩,我给他送面具过去。”
他说完便打算离开,木念晴的门却突然开了。
“落崖?为什么会落崖?”女人的脸上有着惊恐,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陈星瑜吓了一跳。
西厢的窗子紧闭,房间里光线并不算好,一开门,草药浓浓的苦涩便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