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本想说些瞎话遮掩一下,但却不知为何,觉得脑中朦朦胧胧地遮掩着一层薄雾,半句瞎话都编不出来,只能挑了“真实”的部分加工。
“安室先生既然是侦探,那绿川先生应该同他差不多吧?”
她长叹一口气:“你们侦探都这么全能的吗?”
绿川光低笑了一声,“真弓小姐也是侦探,这个问题,需要问我吗?”
“……那我还是没你们那么厉害的。”她谦虚得真心实意。
绿川光往她喝光的杯子里继续倒入茶水,“不说我了,刚刚真弓小姐说需要找对象倾诉的事……是什么?”
两杯热茶下肚,津木真弓觉得那丝仿佛醉酒的混沌感从脑中渐渐抽离,理智重新主宰了思绪。
“就好比……给绿川先生打个比方。”
她斟酌着、真假混杂着开口。
“就好像在这之前,我都将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我是说,探案、破案……就像闯关游戏一样,无论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甚至包括同伴与我自己在内,都像是游戏中的……角色。
“我抽离地看待这一切,仿佛只是设定好的程序,有人死亡,有侦探来破盘,破了案,通关——仿佛既定的程序。但成实医生让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虚幻与现实的边界在这一刻模糊,津木真弓无法再用“旁观者”与“玩家”的视角来看待一切,身边的人在她看来也不再是“纸片”与设定好的“程序”。
他们与“人类”一样,拥有自己的过往、执念与喜怒哀乐——当这些“纸片人”的一切都与人类没有差别时,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将他们看待为“虚幻”。
“将一切视为‘游戏’与‘闯关’……原来这就是你自我保护的方式吗?”
绿川光像是听到了很有趣的事,玩味的笑容被刻意压下。
对于一个从未成年开始,就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接触案件的少女来说,确实是一种合理的保护机制。
为了及时从残忍的案件与可悲的故事中抽身,她开始说服自己,将一切当做“游戏”。
而她作为“侦探”,便是每一场游戏的“闯关者”。
这么看来,之前他和安室透疑虑的一些她身上的疑点,似乎大部分也能被合理解释了。
——超乎寻常的过往经历、超乎寻常的精神状态,铸就了她远超同龄人的心理年龄。
津木真弓低下头,对于对方将她的“观念”判断为“心理保护机制”不置可否。
绿川光抿了一口茶:“……那么从前,每当你产生这样的困惑时,都是怎么调节的呢?”
津木真弓:……从前我没有产生过这种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