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守夷轻轻推开她的手,微微敛眸,乌浓纤长的眼睫遮去因为忍耐而被拉到如猫一般细长的瞳仁。
不经意间的肌肤相触,都能令他浑身战栗不止。
“每开一瓣,对心上人的喜欢便多一分”。
她并不知晓她现在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的呼吸,她明亮如清水般的双眼,眼神里的焦急与关切,说话时清脆的语调。
仿佛交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朝他不绝罩来。
他落入囹圄,他无法逃脱。
但他从来是不肯认命的,所以即便她此刻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释放着对他致命的吸引力,凌守夷也相信,自己能处理得很好。
即便他当真对她动心又如何?
既能动心,他也能忘情。
看到他无声的,不着痕迹的拒绝,夏连翘也没恼,反而愣了一下。
从刚刚看到凌守夷时,她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看到少年清瘦空落落的脊背,她这才确信无疑。
她怔了怔,“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忙提着裙角往来时的路折返。
没过一会儿,凌守夷听到她的脚步声。
松风拂过她的足尖,翘头云履穿过摇曳的草叶,婆娑作响,裙角沾了林雾,脚步声如春雨般淅淅沥沥落在他心头,他心尖无法自已地涌动起一股如禾苗喜雨般的隐秘的欢喜。
可那又如何?
她喊他,他权当没听见。
凌守夷垂眸,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也不过如此罢了。
也不过如此。
“可是小凌。”她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惊讶,有些犹豫,迎面递过来一样物什。
嗓音如道贵柔,上善若水,三言两语,莫之能御,霎时间便击溃了他竖起的甲盔。
白色的剑鞘,长约三尺,通身如冰似玉,素淡清冷如月色堆雪,金线勾勒盛开一朵秀致的莲花,恰似一片玉壶冰心。
“你忘记了自己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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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连翘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凌守夷就是那副大受打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