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崇凛垂下眸,望向自己的手心。
雾腾腾的热气弥散,模糊了他的视线。
岑助理磕到额头泛起生理性水汽的眼睛却比什么时候都清晰。
其实自己是个很恶劣的人。
因为在这一刻,他很想那双眼睛哭出来,望着自己哭。
只准望着自己哭。
邵成屹说他的话不无道理。
他只是一向掩藏得很好而已。
……
一墙之隔。
岑霁正在给自己的爸爸妈妈打电话,例常每次晚上不回家,就告诉他们,让他们不用担心。
瞥见床头柜上的东西,他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向芸察觉到,问道:“怎么了?”
岑霁把那两盒东西拿到自己一眼望不到的地方,再返回床边:“没什么,妈妈,就是刚才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向芸于是叮嘱一声:“那你早点洗漱完睡觉,晚上把被子盖好。现在天冷不比之前,你晚上睡觉再胡乱蹬被子,小心冻感冒。”
“知道了妈妈,我晚上开着空调睡。”
让爸妈放宽心,再和烁烁念念道晚安,岑霁收拾收拾去浴室洗澡。
他的这间门住房正好和贺总的挨着。
每次随贺总外出,贺总住什么样的房间门,他们这些随行人员也跟着住什么样的房间门,所以有些同事还是很喜欢外出的。
反正都是公款报销,还可以享受到平时享受不到的各大星级酒店体验。
站在镜子前刷牙,岑霁才发现自己的脸红得厉害,额头上磕到的那一小块地方尤其明显。
想到直升机上探向自己额头的宽大手掌,岑霁赶紧往嘴里灌了口水,咕哝咕哝吐掉,随后往脸上撩了点热水胡乱洗了把脸。
不敢再看镜子里的自己。
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到床上,岑霁觉得今天终于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