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还小,拿石子丢他,”薛芝雅笑了一下,唇角苦涩,“他躲开了,又说了一句,‘你妈妈的脑子里大概率有瘤。’”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去检查,发现是中期的脑瘤,必须尽快停止一切演出活动,安静修养。
后面十年,薛芝雅几乎是看着父母吵架,离婚,母亲带着她回到外祖父母家住。
本来医生说,母亲的病因为这些年的操劳,可能挺不过自己成年了。
但是在她绝望的那年,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研发出治脑瘤的神药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
再后来,母亲无法再唱歌,却能一直陪着她生活下去了。
薛芝雅这些年一直记着那个年幼的,瞳仁漆黑而冷漠的男孩,甚至到后面......
把那份无法言说的感激化作了崇敬。
在得知原家一直为了原祁的终身大事纠结,甚至给他报了恋综节目时,薛芝雅胆子忽然大了起来。
她想报恩——
但对方的能力让她无从下手,也只剩感情了。
哪怕原祁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她也不在乎。
只要能让对方获得字面意义上的平静,充当对方的挡箭牌也好,她可以做原祁的“表面”伴侣。
“所以之桃,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他居然会主动招惹你,牵着你跑的时候,我就明白我的恩人终于找到了他的命中注定。”
薛芝雅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是颤抖的。
“而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傲慢。”
“之桃,我不是他的拯救者......是他自己选择了孤独,遇到你之后,他选择了结束这份孤独。”
“在那一天,我没有找你说话,是因为我十几年的枷锁终于被粉碎了。”
不是“无论如何也要报恩”的薛芝雅,不是那个“牺牲自我也要让原祁幸福”的薛芝雅,
而是一个“见证感激之人找到了幸福”,从而卸下重担的薛芝雅。
她终于自由了。
......
长久的沉默之后,林恩静眼睫弯弯,声音柔软地响起:
“可是我不一定会选择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