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勍平静的声音道:“潼儿的婚事儿子会替他做主,不会将他委屈了的。”
瑞王垂目深思:“静声,那你将今年科举的会试名录和文章,都拿来给我看看。”
因着自己随时可能一觉不醒,现在瑞王心里格外上心的几件事,就包含小郡主的归宿。
看了几篇文章,瑞王倒有两个看得上眼的,将两份文章取出:“替你侄女看看,这二人品性样貌如何。”
李勍点头应了,将名字记下,也不打算去查,顾着父亲睡下后,替他盖了被,方才出去。
跟随他身旁的小厮道:“王爷,不回府么?”
“今日不回了,”瑞王房间热,李勍鼻尖出了一层汗,望一眼天色,“我这几日都歇在瑞王府,宝蟾,将今日我买的东西取来。”
表面上李勍是去了李煦的院子,因着两间院子隔得极近,中间还有一道窄门,李勍差退了宝蟾,暗度陈仓,从李煦的院子里弯腰绕进金潼的院中。
然而刚刚走到,就感觉耳畔擦过一道劲风,一支木箭如电光般飞来,饶是李勍反应快速地侧头,木箭还是贴着他的耳朵擦了过去。
林金潼看清楚是谁后,当即收了弓箭:“四叔!”
“你没事吧四叔!”他忙不迭朝李勍跑过去,身上还裹着冬天穿的厚裘衣,毛茸茸的领子裹着玉白的小脸,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我无碍。”李勍抱着一个小手炉,“给你送东西来了,怎么这会儿在练箭了?”
李勍侧首瞧去,只见院内设有一座简陋的箭靶,显然是由他亲手制作。箭靶上仅有一个明显的箭孔,位于中央,而背后的墙壁上则插满了木箭,箭矢相互穿插,箭头贯穿箭尾,证明林金潼每一箭皆射中靶心,而且威力十足。
林金潼走近了道:“随便练练……”
他当然不会说他在想暗杀镇北侯的事,李勍一出现,几乎是本能的让他拉弓射箭。
随即,林金潼瞥见李勍耳朵在流血,目光一怔:“四叔……”
林金潼踮脚去碰,李勍下颌一绷紧:“怎么。”
林金潼冰凉的手指轻轻捏过他的耳垂,指腹很柔软,靠近时有他让清泉点在衣柜的熏香味。
李勍分明不喜欢男人,此刻心头却乍然滋生陌生的感觉。
觉得金潼身上好闻,亦觉得这是一种不自觉的勾引。
林金潼借着月色仔细分辨:“你被我的箭所伤,幸好只是擦伤,怪我没有仔细看,将你伤了,对不起,四叔……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