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勍以为他在喊永宁郡主,俯身仔细去听,才听见他在说什么。
“不要……做傻事。”
“儿子何曾做过傻事?”李勍宽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不要……谋逆。”后面两个字几乎是气声,瑞王挣扎着在他耳边说的。李勍听完,表情都没变:“爹多虑了,儿子不会。”
瑞王还是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让他去:“书架上,第四个架子,第三层,第二十本书,拿来……”
“好。”李勍将书拿来了,是一本《
管子》。
瑞王喘着大气道:“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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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翻开念给我,听。”
李勍手里捧着书,但并未翻开,只道:“第六十页写,天子出令于天下,诸侯受令于天子,大夫受令于君,子受令于父母,下听其上,弟听其兄,此至顺矣。”
瑞王气息微弱地笑了:“静声,你还记得,好……”
李勍早慧,这些书早就倒背如流,聪明但并不外显。
瑞王咳嗽几声,又闭着眼嘶声喊:“桐儿……”
李勍看他慢慢昏沉睡去,弯腰替父亲掖了被子,才低声道:“爹你忘了,管仲还说,为人君者,倍道弃法,而好行私,谓之乱。”
李勍坐近炭火,一张脸庞被微光照得半明半昧。
翌日晨,公孙先生才对李勍全盘托出:“王爷这口气,全靠永宁郡主的消息吊着命,起先是世子爷来信,说您亲自将郡主接回来了,王爷陡然间就有了精神,说您不会骗他。可谁知道……”
公孙先生语气一顿:“您带回来的姑娘,当真不是小郡主么?”
“不是,他并非女子。”李勍言简意赅。
公孙先生:“什么?他……”他回过神来,将林金潼的样貌回忆一番,的确是男子不假,愁眉道,“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到正月初七这日,李勍还待在瑞王府。
林金潼则在长陵王府,左等右等,若非裴桓拦住,都要杀进宫里了。
“王爷怎么不回来?裴桓大哥,我不想上课了。”
林金潼坐不住,李勍虽然不在府上,但让裴桓找了个嬷嬷教他常识。一开始嬷嬷还不明所以:“是要老身教这位公子礼仪么?”
裴桓道:“王爷说,公子什么都不懂,让嬷嬷费心一些,什么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