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苏钢琴弹的极好,但是自从教授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弹过了。
梁隅没有再进去,在庭院里听了一会,然后他在这样美丽的琴声中离开了。
这偌大的庭院里就只剩下南和苏一个人了。
南行这一路果然不太平,南方到处都在打仗,他几经辗转,等到回到老家,他伯母已经去世了。
伯母的葬礼刚过,北边就传来消息,说连州打起来了。
报纸天天都在报道,城里大学生都在游行。敌军一路往南,眼瞅着就要打到京州。
梁隅给京州打了好几封电报,一开始南和苏还有回复他,说京州尚好,就是街上有点乱,后来就再也没收到他的回复。
京州遭遇了大轰炸,南和苏彻底没有了音信。
他听朋友说,南和苏也跟着州大的老师一起南迁了。
他急得不行,整日做噩梦,梦见南和苏死了,他不顾族中人的劝阻,逆行北上。
他先到了南州,遇到州大的老师,才知道南和苏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说是他在京州附近的乡下暂避。他又往京州去,火车坐不了坐汽车,汽车坐不了坐马车,又或者步行,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京州,几经辗转,终于收到消息,说南和苏在京州安平县。
他要到了南和苏的确切地址,连夜就赶过去了,到了南和苏住的地方,半夜叩门,大声喊:“南和苏!”
南和苏披着衣服,提着煤油灯跑出来。
打开门,看见梁隅胡子拉碴,衣衫脏兮兮的,像个流浪汉。
油灯幽微照着他的脸,南和苏看了他好一会,面上依旧是很温和
的笑,叫道:“梁隅。”
他还活着卍_[]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真好。
这世道,能活着就很好,也不一定要和对方在一起结为伴侣,只要知道他活着就够了。
南和苏给他烧热水,给他做饭,家里没什么吃的了,他还半夜去邻居家借了点菜。
梁隅睡了二天二夜才缓过神来。
他沉睡的时候,南和苏举着油灯,看着他发呆。
梁隅瘦了很多,他这一路上寻他,应该吃了很多苦,下巴坚毅的有些尖锐了,胡子很长,头发也长,看起来像一下子到了四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