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独少没再迟疑,他从袖子里拿出精致的小算盘放于案侧,右手五子迅速化残影,轻巧地盘算了起来,边阐述说道:“雷猛昨夜已带人坚壁清野,三山草木已尽斩出三里有余。若遇强攻,东西南三山滚石、滚木、火油、箭支等已可用四日有余,目前仍安排有百人日夜调运器械上山。由于时间紧迫,小径外三里的陷阱机关目前只布置出数十余丈,千百数不足,估计至明日午时最多也只能把数量翻倍,难以完成计划目标。同样,小径内的陷阱我们也只能粗糙布置,铁钉、铁椎等物虽带来不少但仍紧缺,便只好使用木刺来代替。而在拒马器械方面则简单许多,因栅栏、地桩我们可以就地取材,故数量已超额完成任务目标。今早,我已将人手皆调配到壕沟挖掘上,希望能以壕沟代替陷阱,制衡住皇族骑兵的冲锋间距。另外,北渡口已造木筏两百,若事不可为,我等随时都能乘筏西下。”
“恩。”
独少轻轻淡淡地说出一大段防务大小细节,夏寻听完,思想片刻后问道:“小径内布置陷阱的有多少人手?”
独少回道:“虎熬领六十五人。”
“哦。”
“外头呢?”
“四十。”
夏寻点点头:“那从小径再抽离三十人,外加上半数挖掘壕沟的人手,全力斩伐周边所有丛林。只需斩,无需清,能斩多少就斩多少,日夜不停。”
独少眉头稍皱深思几许,紧接着两眼便盛起一缕释然的精光:“寻少好谋略。伐木清野,断木挡路,皇族若遣军前来必然需要先行清理残木,否则大军过境,我们再点一把火,足以烧他们个惨痛!”
夏寻笑一笑,自嘲般说道:“你就别奉承我了,你我皆知此乃小道尔,断木挡路是真,引火退敌是假。李建成生性谨慎多疑,必然不会贸然攻来。但能以一日之力换他们三分小心与七分踌躇,这也是划算的。”说着,夏寻转眼看去喝着高汤的雷猛,再问道:“猛哥儿,战阵训练可有成效?”
雷猛闻言放下木碗,回道:“只能算勉强凑合吧,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肯定没问题。只是时间太仓促,新人和旧人还缺少默契,敌军来犯只要吃上几次舞藤舞兰的亏,恐怕就起不了多少成效了。”
“人手如何安排?”夏寻再问。
雷猛道:“我在你的原基础上稍作了些许调整。西山墨闲为主将,武藤、虎熬为副将,各领四十弓弩手,二十大刀手日夜轮守。东山我为主将,舞兰、虎熬为副将,同样各领六十人日夜轮守。中军山腹留六十后备军,再加九十外编军,由夏侯带领,随时候命补缺。剩余人等皆跟随你听候差遣。”
夏寻听完,摇了摇头:“如此排兵布阵就略显豪放了。”
“这还豪放?”
“嗯。”
夏寻拿开案台上的羊皮地图,再拿过一张新绘制的鱼木寨地图,并用毛笔在寨子三座山的顶部画上三道横线,说道:“南山虽依江流集,但也不得不防敌人渡江偷袭之危。依我看,你还是从中军调配三十人日夜在此轮守吧。”
“三十人会不会太多?”
“不多不少,刚刚好。”
“哦?”
雷猛想了想,似有名意。
尔后侧脸看去方青丘,问道:“此事交由你办去如何?你们刚好有三十数,分两批轮守且随时准备调缓东西南山,如此也可方便配合。”
纸扇稍缓,方青丘应该也听出了些东西,清淡应道:“没问题,此事待会我便着手安排。”
夏寻似仍饶有担心,慎重提醒道:“此地为我军之后背,方公子只要备足箭支与滚石,敌军纵有千人人渡江亦可轻易击退。但若失守,我们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绝境,方公子还请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