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喝来,好久一会,那头的纯阳道人们全然无动于衷,且脚速不减也不回礼,依旧直奔而来。男子见状顿时皱眉,抱拳的双手不由得渗出一丝虚汗。心想着,这纯阳不至于这么狂吧?按江湖规矩,先礼后兵,要打要杀怎也得有两句台词不是?难不成那疯婆娘真想一上来就直接杀人呀?
隐隐回想起昨日墨言一剑斩魏严的情形,男子心中惶恐更甚七分,连忙再高声喝道:“不知诸位道长是为何事而来?万事皆有商量,能否给一句明话?”
“哒哒…”
“停。”
话喝出,依旧没人应。
千数纯阳道人,如剑出林直赴安塔山,至阵前百余丈,随宝蓝轻车内的一声冰冷喝令传出,飞掠的纯阳银剑方才稳稳停下去势。对头的为首男子本还以为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但没等他开口,宝蓝轻车内的女子便先他一步吐出冰冷冷的两字来…
“取马。”
“哒哒哒…”
两字非话而是令。
遂令起,千数纯阳道人再次迈脚,疾步如飞,旁若无人地迅速越过前来问话的为首男子,也越过了他身后布阵备战的两千人马,直径飞掠到山脚下,放置战马的草坪。
众目睽睽之下,千数道人就像领自家马匹般,将自己选定的马儿解开缰绳,骑上马背,再堂而皇之地御马走回到宝蓝轻车前后…
“额…”
“这是干啥呀?”
“打劫?”
“抢马?”
“……”
虚汗渗流,汗颜无语。
无论是出列的为首男子,还是他身后山上山下的数千考生,都被眼下这一匪夷所思的情景给看蒙了。
嚣张,不足以形容眼下千余纯阳道人以及那位女子的作态,因为她们根本连嚣张的气焰都懒得盛起。面对近三倍于己的敌人,她宛如面对一阵虚无的空气,连窗纱也都不曾掀开。而为首男子连续发问,她仅仅只是回应一个“停”字。她要马,不说借也不说夺,直接就说取,且还是当着数千号敌人的面,直接取敌人的马,轻松得就跟探囊取物一个调子,拿的只是自己的东西。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御…”
千数道人陆续从草坪御马归来,重新整齐地集结于宝蓝轻车四周。
自始至终,列阵戒备在山前的数千考生,连吱都不敢吱一声。即便是先前在山崖上还战意高昂要于纯阳拼死一搏的十数为头目,面对如此诡异情形,亦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宛如一群遭遇猛虎的豺狗,面对死亡威胁时他们敢拼死相搏,但猛虎过境却只从他们的老窝里叼走一块不咸不淡瘦肉,这便得让豺狗群很无奈了。
你说打吧,猛虎猛如斯,即便能赢己方也必然会死伤惨重。为了千来匹马儿,付出如此代价显然不划算。两相衡量之下,轻重一目了然,傻子才会为了几匹马儿搭上性命呢。所以这些豺狗们也就只好无可奈何地干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