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肃然,一人一列缓步来回巡查。
考场严明,悄然无声,唯笔毫依稀划过卷纸。考场中央,高台之上,憨逗的小白猪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此间的严正。若无其事地趴在案台上啃食着瓷盘里的青苹果儿,不时还发出两声舒坦的饱嗝。
“这是舞家圣祖当年的那头小猪吧?”
高台上,与余冠川并排而坐的,是一位着暗红祭袍的沧桑老者,头冠遮不住他鬓角的花白发,包涵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唯有那双温和睿智的眼睛总仍闪烁着锐利光芒。若无意外,此人应该是通天塔四大护法红衣之一了。至于是哪一位,暂且还不得而知。
“正是。”
“不想猪也能活上百年。”
“它今年才三岁…”
余冠川一手轻抚着小白猪的背脊,一手执着丹凤朝阳瓷杯细泯,轻声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他涅槃的第九世吧。”
红衣老者不置可否点点头,同样轻声道:“十载一轮回,算来应该差不多。只是你把她的猪给收了,难道就不怕宫里那位娘娘怪罪么?”
余冠川摇摇头,清淡道道:“规矩就是规矩,我已容她改去方圆尽了人情,剩下的规矩可不能再改。况且这只是一只宠物而已。”
“可这小猪是能帮她大忙的。”
“……”余冠川不再接话。
红衣老者饶有深意一笑,稍转话风:“我听说她在问天的功课并不算出众。”
“恩,是不出众。”
余冠川似乎回想起了往事,神色显得有些落寞:“她的心思本就不在功课上,很难有所出类拔萃。只是我和仁轩每回都看在岳阳城那位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给她一个甲评罢。前些日子,宫里那位娘娘想把她送到翰林读书,可自我上任以来,她就没来过一趟了,她可是在恨我吧。”
红衣老者随言转眼看去考场南侧。在周遭奋笔直书的考生中,那道净咬着笔杆子观天望地无所事事的紫衣倩影,尤其显眼。
老者笑道:“那她现在肯定更恨死你了。”
余冠川同样看去,同样笑道:“或许吧。”
“你这儿规矩不改,她这回恐怕得考得一塌糊涂。”
“那倒不至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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